叶以蘅不耐烦了。
“你自己过来拿吧。”
李砚磊走到冰箱前,里面放了好几样饮料,他弯腰看了眼,酸奶放在最里面的角落,他刚要伸手拿,叶以蘅忽然走到他旁边,把刚买的菜心放到最上面冷藏的格子里。
两人靠得很近,她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臂,李砚磊屏住了呼吸,耳根竟然有点烫。
他往后退了一步,站直,他的反应有点大,叶以蘅不解,望向他。
“怎么?没有你爱喝的?”
“算了,不喝了,”李砚磊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嘉望应该快回来了,我还是到外面等吧。”
叶以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砚磊已经走了。
这来来去去的,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他在这才呆了不到十分钟。
走出门,李砚磊扯松了领带,他走到楼下抽了根烟,企图缓和心情。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陆嘉望才从外面回来。
看到他出现在这,陆嘉望眉头皱了皱,问:“你来这干嘛?”
“我这不是来看你吗?”李砚磊撇嘴,“看看你住得怎么样,咱俩都多久没联系了。”
跟在陆嘉望身后上了楼,推开门,这个出租屋几乎翻新了一遍,随便一样家具都能付一年的房租,除了角落里那个破旧的书架,但还是显得太拥挤了。
“你还真在这住下啦?”李砚磊翻看着书架上的书,“这地方你也能住得下,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说着,他从书架抽了一本书到沙发坐下,刚翻了两页,忽然听到旁边的人哑声说道:“但还是没用。”
李砚磊翻书的手一顿:“怎么了?”
陆嘉望看向门口,目光渐渐失焦。
“她又有喜欢的人了。”
李砚磊心里咯噔了一声,有点慌,摸了摸鼻子,他一紧张起来小动作就很多。
他试探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是个大学生。”
李砚磊松了一口气,安慰他:“不用担心,她应该不喜欢那样的。”
他的语气太过肯定,陆嘉望疑惑,转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李砚磊喉结动了动,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反正我就是知道。”
刚才他在楼下想了很久,两根烟的时间让
他渐渐清醒过来。
他拍了下陆嘉望的肩膀。
“嘉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嘉望鄙夷地把他的手拿开。
—
五月中旬,叶以蘅去了南方一个临海的小镇实地考察。
出差地点是抽签决定的,一共九个地点,她抽中了屏杉镇,他们小分队一共五个人,由崔姐带队。
不过很不凑巧的是,刚到屏杉镇的第一天就开始下暴雨,工作完全没办法展开,大家原想裹着雨衣出门,但还没走两步,眼睛就被雨淋得完全睁不开。
这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崔姐安慰大家:“没事,就当是来这里度假了,大家先歇着吧。”
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很快,气象台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紧接着,因台风引起持续强降雨天气,雨水倒灌,某天叶以蘅起床从酒店窗户往下看,连马路都被淹了,汽车泡在水里,被风吹倒的树木压在马路中间。
更倒霉的是,她昨天跟同事出去买吃的,想囤些干粮,结果路太滑,她走得快,手机没拿稳,一下掉水里了,捞起来已经黑屏了。
幸好崔姐给了她一台备用机,她还能和家里人随时联系上,不然指不定多担心。
晚上,大家坐在酒店五楼的餐厅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电视上播报的新闻,因为这次自然灾害,连列车都暂时停运了,还有3个人被洪水冲走,目前还处在失联状态。
姚涵:“完了,咱们不会回不去了吧。”
“呸呸呸,别乌鸦嘴,”周宥扒拉着碗里的泡面,说着又放下了叉子,“说起来真无语,咱们来这做美食节目的,结果到这天天吃泡面,按我说咱们这期专题就叫《泡面的一百种吃法》,直接放花絮里算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摄影大哥装模作样地打开摄像头,先给了泡面一个固定机位的特写,又对着周宥从右后方俯拍给了他一个吃东西咀嚼的镜头。
“你还来真的啊。”
周宥用手挡住了摄像头,嫌弃地推开。
大家都在苦中作乐,忽然崔姐走了上楼,环顾四周,最后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她用眼神示意叶以蘅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拉开椅子起身走了过去。
刚走过来,崔姐就把手机递给她。
“你家里人打电话来确认情况。”
叶以蘅指着自己,疑惑:“我家里人?”
“嗯。”
吃饭前,她刚和家里人打过电话,他们怎么会把电话打到崔姐这里。
叶以蘅接过手机,走到角落:“喂?”
听到她的声音,听筒里的人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传来低哑的男声。
“你现在还好吗?”
未等她回答,他又说:“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我从昨天开
始给你打了六十多个电话,你一个都不接,从清城过去的航班一直在延误,高铁也取消了……()”
叶以蘅愣了愣,闷声说:我、我手机掉水里了。ˇ()”
陆嘉望那边沉默了很久,又说:“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她下意识反驳:“我怎么知道你会担心。”
“我从早上开了九个小时的车,现在才到津远,你说我担不担心?”
津远离这都还有七百多公里,叶以蘅握紧了手机,忽然眼睛有点热,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刺耳。
“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自己要来的,”陆嘉望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又要说我闲得慌,说我有病,让我滚。”
陆嘉望太过了解她,竟然预判到了她要说的话,叶以蘅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她喉咙泛酸:“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你总是骗我,”陆嘉望声音哽了一下,“我要自己确认。”
叶以蘅看向窗外的暴雨,天边还夹带着闪电,他的呼吸声在听筒里响起,很突然地,她忽而记起今天是5月18号。
电话那头,陆嘉望刚从服务区走出来,休息了一个小时,但外面还在下雨,他站在屋檐下从烟盒里抖落一根烟。
打火机刚拿出来,还没点燃,忽然,听筒里传来叶以蘅的声音。
她说:“陆嘉望,生日快乐。”
下一秒,他手抖了抖,指间的香烟直直地掉下来,坠落在这个潮湿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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