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司纯才是那个入侵者,她恨焦棠占了她的位置,其实是她雀占鸠巢。
焦棠得到的目光越多,质疑焦司纯的人就越多。焦司纯知道焦棠同样恨她,焦棠一定会报复她,抢走她的一切。
她要怎么把焦棠踩死?她只需要站的比焦棠高,得到的目光比焦棠多,她就赢了。她假装学习压力大,需要出门透气,花钱混进了乐队,没想到出师未捷。看似容易,她连初赛都没进。
“那是你们无能,你们退钱给我。”焦司纯趾高气扬,“一群废物。”
黄头发男生的目光阴沉下去,“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都是一群废物。”焦司纯冷笑一声,把LV双肩包甩到肩膀上,大步离开,“没进初赛是你们无能,你们的音乐水平不行。趁早退钱给我,不然等着瞧。”
————
席宇出了会场就被他妈接走了,他妈叫他回家吃饭。
他家在市区,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五天时间,不急这一会儿排练。
剩下齐礼和焦棠。
齐礼困的双眼皮都黏一起了,坐上出租车便拿出手机给焦棠找酒店。他可以住他叔叔的房子,焦棠的住处是个问题。
焦棠看到他的手机页面,问道,“你也回家吗?”
“我住我叔叔家,早上那栋房子。”齐礼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找了个不错的酒店,点进去看评论。
焦棠看着他夕阳下的侧脸,齐礼不愿意跟她一起住?她抿了下唇试探着问,“那里不是挺大的?我不能……住吗?”
齐礼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车子转弯,一点光落到他的睫毛上。他的皮肤被映出玉的质感,睫毛是金色。
大约有一分钟,他的手机屏幕暗下去,掀起眼用一种很深的目光看焦棠,“你知道玩乐队的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焦棠以前觉得玩乐队的都是那种学习不怎么样,早早辍学出去的混混。因为认识齐礼,她收起了偏见。齐礼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她不明白,但感觉到齐礼的拒绝,她说,“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订酒店。”
“混混、小流氓、早早辍学的不良少年,大把借着音乐光环装逼耍帅骗小女生上床。”齐礼收回视线,继续给焦棠订酒店,“这个圈子可以脏的超出你的想象,没几个干净人。席宇不在,你单独跟我住,怎么想的?”
焦棠的脸刷地就红了,她握着背包带沉默了一会儿,仰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说道,“你又看不上我,你不是喜欢那种比你美的人吗?”
齐礼停住了订酒店的手,慢悠悠地握着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一个来回,嗤笑一声往后仰靠着,他的嗓音倦懒沙哑,“是,我喜欢大美女,万一我突然就不挑了呢?不要太高估男人的节操。”
出租车飞驰在高架桥上,金黄色的阳光不断地掠进车厢,落
() 到齐礼俊美的脸上。少年一身桀骜,他很狂妄,也一身傲骨。
他离男人还有段距离,他还是少年的样子,他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清高。
“你不是那种人。”焦棠忍下脸上的躁意,她想了想,说,“骄傲的狮子不会与鬣狗为伍,圈子可能不干净,这个世界有很多坏人。可你绝对不在其中,如果你是,我也不会找上你。”
她第一次见齐礼时,特别好看的大美女在跟他告白,他都看不上。他能看上焦棠?离不离谱?焦棠觉得他在试探信任。
毕竟在长源镇那么久,齐礼在这方面非常规矩,席宇有时候还有点不讲究,裸着上身满院子晃荡,他每次都穿戴整齐,捂得严丝合缝。焦棠在二楼洗澡时,他连二楼都不上。
齐礼是个正直的君子。
“若是你觉得不方便,不希望我过去,那我去住酒店,我听你的安排。”焦棠松开书包带,她觉得外面比齐礼身边危险多了,她更倾向于待在齐礼身边。可直接说出来,目的性太强了,显得她觊觎齐礼的美色,她装作轻松的样子,“我是觉得练乐器比较方便,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乐器那么齐全。多练几样乐器,以后队内需要我随时顶上去。”
“长源镇我可能还会有顾及,那是镇上,是开放的院子,是席宇的房子,可在这里。”齐礼又转了下手机,把手机磕在手心里,他懒洋洋地歪到车窗玻璃上,斜睨着焦棠,“这是我的地盘,完完全全属于我。”那房子隔音效果好的一批,搞出什么动静外面都听不见。
焦棠满眼清澈,望着他。
车厢内只有引擎声,司机在前面安静地开车。
空调呼呼地吹着风,吹的裤腿冰凉。
黄澄澄的阳光里,有浮尘缓慢地飘动坠落,最后落到他们之间。齐礼长腿微敞着,膝盖快横到焦棠那边,他的T恤贴着腹部,隐约可见腹肌的轮廓。
焦棠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重过一声,重的她嗓子有些干。
她想,那天应该问问景思明,班里那些早恋的人,都在一起干些什么?他是怎么发现那些人早恋的呢?
他们会在一起做什么?怎么开始的?怎么发展的?
焦棠看着齐礼的嘴唇,看起来很软味道很好的样子。
男女之间的事她模模糊糊,仿佛蒙着一层纱。她从风掀起的一角,去猜测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看不清楚,乱七八糟,越理越乱。
“嗯?”焦棠从嗓子深处溢出一个声音,眨眨眼看他,他想说什么?
“嗯。”齐礼沉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也是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缓缓慢慢,尾调沙沙哑哑,慢悠悠地拖着,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夏天,燥热又多汗。
窗外滚烫的热风穿过高楼,呼啸而至,撞到车玻璃上才回了头。
车里的人在缓慢飘落的浮尘中,寂静地里生出生机勃勃的欲念。漫长的沉默后,焦棠说,“礼哥,我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你能负责个屁。
齐礼抬手搭在眼睛上,遮住刺目的太阳。倚靠着车玻璃,在陷入昏睡之前,说,“除了夏天乐队,你不准加任何乐队。不要靠近地下乐队,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和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