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别院仍被法阵牢牢护着,并未出现任何问题后,沈星河这才握紧长刀,神色冷冽迎上那出窍的狐妖。
那狐妖虽才出窍初期,却身负土灵根,有沙土的地方完全是她的主场。
她对这金乌大漠似乎也十分熟悉,完全不与沈星河硬刚,只滑不溜丢地在那沙土中神出鬼没。
毛茸茸的尾巴还时不时往沈星河身上试探。
一会儿蹭下沈星河衣摆,一会儿又想往沈星河胸口钻。
与其说是在打斗,倒不如说是在调|情。
沈星河:……
【我觉得我被小看了。】
他幽幽在神魂中对君伏道。
下一刻,身下的沙地中又窜出一条尾巴,意图缠住沈星河脚踝。
沈星河一脚把那尾巴踢了出去。
那尾巴又钻入地下,很快向别院结界发起攻击。
沈星河顿时皱起眉头,“绝欲”长刀瞬间插入地底,在结界周围燃起一圈青鸾圣火。
地底立刻传来一声惨叫,猛地窜出一只毛色橙红的巨大灵狐,兽口一张,霎时喷出漫天白沙,神色凶狠向沈星河咬来。
见她终于开始下死手,沈星河微微眯起眼睛,倒也没在留手。
来此之前,沈星河已在秘境中历练三百年。
在那三百年中,他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奇形怪状,身负各种灵力的巨型海兽,无尽之海又是海兽的天下,因此他早已习惯了于优势全无的环境中作战,无论群战还是单打独斗都已颇有心得。
他也早不知斩杀多少出窍期海兽,论起单打独斗,沈星河还真不怕这区区一个出窍期。
因为此,没过多久,那妖狐便被沈星河斩断了一条尾巴。
尾巴对妖狐来说是力量的象征。
乍一被沈星河斩断尾巴,那妖狐顿时气疯了,也疼疯了。
再装不来之前的矫揉造作。
只听她对沈星河厉喝一声,“臭小子!你竟然伤老娘的尾巴!等我抓到你,定要把你抽筋拔骨,用你浑身的血肉来下酒!”
沈星河却只
垂眸看她一眼,青鸾圣火立时烧光了那蠢蠢欲动的断尾,淡淡道了句,“废话好多。”
说完,沈星河再没说过一句话,“绝欲”长刀上霎时火光暴涨,专心砍起那妖狐来。
没过多久,便又砍下一条尾巴来。
紧接着,是第三条。
第四条。
仅剩一条尾巴时,那妖狐终于讨饶起来。
她柔弱自半空中跌落下来,重新化作人形,泪光盈盈望着沈星河,“小郎君,手下留情~。”
沈星河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那妖狐却忽然幻化成一个白衣白发的银眸男子,泫然欲泣地看着沈星河,小心翼翼地道,“奴家听闻,近日欢场里,最受欢迎的便是这幅模样。”
“小郎君,若你今日饶我一命,奴家愿为奴为婢,终身服侍您~。”
那明明是一副极为好看的皮囊,雪肤花貌,月仙般美丽动人。
沈星河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心中猛生无边戾气,立时放出出窍末期威压,狠狠把那狐狸碾回原形。
在那之后,沈星河才一刀结果了那狐狸精。
连她的内丹都没掏,一把火把她烧得干干净净!
虽然之前在那无名城里,沈星河已从那丹阳弟子口中听闻了某些事,也看到了那白衣白发的无忧门少主,但他万万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真有那么多狗东西敢意淫他师尊!
那狗狐狸,变出的那张脸竟然和师尊有六七分相像!
一想到这,沈星河顿时气得险些憋过气去,来来回回在别院外走了好久。
直到日出东方,把这金乌大漠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沈星河这才勉强压下心中戾气,回别院去查看师尊有没有醒来。
沈星河记得,上次七月十五,师尊第二天便清醒过来。
因为此,他还以为这次也会这样。
但在看到师尊仍无知无觉沉睡在寒玉床上后,沈星河顿时又忍不住问君伏,【君伏,我师尊真的没事吗?】
君伏很快道,【你的心乱了。】
这事沈星河当然也知道。
但他就是很生气,也很担心师尊。
生气是因为,他知道,即便有凌云台,有飞羽集在,他也不可能让全崇光界的人都绝了意淫他师尊这件事!
而且,师尊之前明明只在太一宗短短露面过一会儿,如今竟已被如此多的人知晓了模样,若说没那几大宗门世家在暗地里推波助澜,沈星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这垃圾世界,到底什么时候毁灭?】
他神色沉沉坐在窗前,对这个世界已经厌恶至极。
但他紧接着又想起师尊,立刻回头看了看师尊冰雕玉琢的容颜,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在心底叹出一口气来,【不行,就算要毁灭,也得等到我师尊飞升之后才行。】
说完,沈星河又看着师尊发了会儿呆。
直到日上三竿,沈星河才想起来,之前那狐狸精曾提过,昨夜似乎有人攻入了那无名之城。
沈星河想了想,立刻自结界外招来一只小云雀,让那小家伙帮忙去无名城探查一番。
那小云雀却一进来就黏在他指尖,不停对沈星河搔首弄姿,拼了命地跳着求偶舞。
沈星河顿时被它气笑了,紧接着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和那狐妖打斗时,身上似乎也沾了些那狐妖的味道。
想来这小云
雀如此,怕是受了那狐妖身上媚香的影响。
想到此,沈星河立刻往身上甩了一打净身诀,之后又放出一丝丝威压,强行给小云雀醒了醒脑子。
在那之后,沈星河才把小云雀往空中一送,让它快去干活。
送走小云雀后,沈星河缓缓自窗边站起身来。
腰间却忽然一紧。
沈星河低头一看,是“蝉不知雪”。
他若有所觉地猛地转过身,看向寒玉床。
在看到那双覆满霜雪的银眸,已完全睁开,此时正静静看着他,沈星河心中顿时一喜,立刻扑向床边,开心地唤了声,“师尊!”
“蝉不知雪”却猛地又是一勾。
沈星河心中顿时一惊。
下一刻,已撞入一袭如雪的布料,鼻尖也撞上一片硬邦邦的胸膛。
沈星河顿时疼得眼睛一红,手忙脚乱想从师尊怀里站起身来。
“蝉不知雪”却仍牢牢把他压在云舒月怀里。
见沈星河挣扎,又在他腰上缠了好几圈。
直到险些又把沈星河缠成一颗蚕宝宝,再动不了分毫,“蝉不知雪”才终于安静下来。
沈星河这才艰难抬起头来,望进师尊眼中,低声说道,“师尊,您让它放开我……”
云舒月淡淡看了眼“蝉不知雪”,又垂眸看向沈星河微红的鼻尖,目光在沈星河身上的黑衣,以及刻意变幻成黑色的头发、眼睛上一一扫过。
在这之后,云舒月才轻轻抚上沈星河的头发,淡声对他道,“为师近日灵力失控,‘蝉不知雪’并不听话。”
沈星河头顶顿时冒出一个问号,万万没想到“蝉不知雪”竟还有失控的时候。
头顶很快又传来师尊的声音。
只听他语气平淡地道,“星儿,这是何处?”
沈星河立时僵住,这才想起来,他此时或许可能大概,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