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守护(2 / 2)

“臭小子!你那刀上难道淬了毒?!”

痛极之下,那丹阳长老不禁对沈星河破口大骂。

沈星河却已全数解决完那些火狼,只神色冷淡地看他一眼,并未做声。

那旁观的两位丹阳长老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种走向,其中一人很快自半空中落下,前去查看那断臂上老的伤。

然而他的手指刚一触碰到那伤口,那伤处便猛地燃起一股青蓝的火焰,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把那断臂长老整个人都吞没了!

那长老见状,心中顿时一惊,猛地后退出几十尺,然而他手上也早已染上那青蓝色的火焰,无论如何都无法灭掉

“这……这究竟是什么火?!”

半空中那至今仍未参战之人也神情凝重地紧盯着沈星河。

丹阳仙府为火系一流修真世家,族内长老几乎全为火系出窍期尊者,寻常火焰根本不可能伤到他们。

更何况,今天接到消息赶来此处的三位长老,均为丹阳嫡系,身负火麒麟血脉。

虽然那血脉已微乎其微,却依旧不是一般火灵根修者能轻易伤到的!

一时间,就连那正被青蓝火焰灼烧的断臂长老,望着沈星河的目光都满是精光,简直恨不能啖沈星河血肉,把他身上那股异火占为己有!

他们此时也顾不得沈星河只有元婴期,在贪婪的驱使下,纷纷掏出武器,向沈星河发起猛烈攻击。

沈星河身上顿时压力骤增。

“思无邪”见状,立刻飞了出来,牢牢护在沈星河身前。

一开始,那三位丹阳长老还没在意“思无邪”。

但在发现那细软白绫竟把那小子护得密不透风,他们根本伤不到那小子分毫后,其中一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眯眼紧盯着沈星河,试探问道,“老夫听闻,去岁太一宗那‘小升仙会’上,曾有一人,手中也有一条白绫模样的护身法宝!”

“此人名为,沈星河!”

沈星河闻言,微微顿了下,紧接着又劈出一刀。

虽然他几乎没露出任何破绽,但那丹阳长老一直紧盯着他,自然发现了他迟滞一瞬的动作,立时确认了心中想法。

他忽然看向沈星河身后。

在此旁观多时,那丹阳长老早已注意到,沈星河似乎一直在牢牢护着身后什么东西。

他们嗅到的令人血脉贲张的“异香”也似乎是自那里不断散出的。

这沈星河,究竟藏了什么宝贝在里面?竟让他拼死相护?!

一时间,那丹阳长老直想方设法开始攻击沈星河身后。

沈星河见状,眼中霎时戾气暴涨,动作迅猛地对那丹阳长老发起猛攻,直把那丹阳长老打得节节败退。

那丹阳长老心中顿时大惊,因为沈星河明明只有元婴期,却竟会让他感到如此大的压力,还在他们三个出窍长老的攻击下游刃有余!

“你不可能是元婴期!难道已跻身出窍?!”

但就算沈星河真是出窍,也不可能赢过他们三个出窍期!

一时间,那出窍长老甚至都开始怀疑,沈星河是不是已晋升化神!

但这怎么可能?!

抑或这人根本不是沈星河?而是哪位化神大能?!

但崇光界如今的化神大能,拢共也才只有那么四人,化神大能也不可能与他们纠缠这么久!

“啊啊啊啊——!”

他很快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之前被青蓝火焰团团包裹的长老,竟已快气绝身亡!

连想要飞离身体的魂魄,都在那青蓝火焰的焚烧下灰飞烟灭。

看到这一幕,那丹阳长老心中竟突生出一丝恐惧。

他又看向另一位长老,在看到那位长老竟也被那青蓝火焰层层包围,早已看不出人形后,立时掏出传信焰火,瞬间点燃夜空,向丹阳仙府发出求救信号。

再看向沈星河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一双黢黑的眼眸牢牢盯住。

……

沈星河用了三天,才终于把那三个出窍长老彻底摁

死。

但此时,丹阳仙府的援兵也已到来——

宗门世家中大多会在弟子入门时,为其定制专属魂灯或身份令牌。

一旦灯灭令碎,便可知其弟子已身死魂消。

因为此,第一位丹阳长老身死时,便已被丹阳仙府知晓。

而在收到另一位长老的求救信号后,丹阳仙府立刻派出大量追兵,直奔沈星河所在之地。

此时,已把沈星河团团包围。

但没过多久,他们便纷纷被空气中那股缥缈的异香所影响,变得激动异常,仿佛没了理智,想尽一切办法向别院所在的结界疯狂发起攻击。

沈星河厌恶地看着他们丑态毕露的模样,眨落睫毛上的汗水,提着长刀再度攻了上去。

这次丹阳仙府来了六位出窍长老。

就算沈星河神魂已有出窍后期,但在六位出窍的联手进攻下,也还是渐生疲态。

但只要一想到,身后还有师尊,他便一步都不敢退。

也不能退。

他曾对师尊承诺过,一定会保护好师尊。

他也绝不会再让师尊,遭遇前世的苦难!

只要一想到师尊,他便仿佛能生出无穷的力量,什么都不会怕。

而且,他还有师尊给的“思无邪”护着。

还有师尊送他的“鸾羽”。

本来,沈星河是不想暴露“鸾羽”的,因为之前在太一宗时,曾有很多人见到过“鸾羽”,沈星河担心会被这些人认出他的身份,继而联想到他师尊。

沈星河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被他牢牢护在身后的人,是高高在上的望舒仙尊。

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师尊现在的模样。

但尼玛的!这群人怎么和蚂蚁一样源源不断!

丹阳仙府这群狗东西!竟然还搞起了车轮战!还想偷袭别院!

沈星河只能命令“思无邪”去护着别院,毕竟“思无邪”可是仙器!

一开始,“思无邪”还不想去。

结果被沈星河一脚踢了过去,告诉它,“若不护好结界,回头我就把你退回去!”

见沈星河神色认真,“思无邪”纠结半晌,这才终于飞到别院上空,牢牢护住整个结界。

沈星河这才终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提着“鸾羽”“绝欲”,与丹阳仙府那群出窍长老拼起命来。

沈星河的空间里其实有很多攻击、护身法宝,都是他爹当初塞给他的。

此时都被沈星河拿出来,不要命地往那群丹阳长老身上砸。

但纵使如此,他身上也还是渐渐染上了鲜血。

有那些丹阳长老的,也有他的。

也不知打了多久,沈星河只隐约记得,日月早已变换许多次,他才终于杀光了那群人,整个人都已被鲜血染红了。

但纵使如此,他也还是丝毫不敢放松——

因为那此时终于现出身来,正一脸狂热盯着他的男人。

只见那人指尖不知何时竟沾了几滴如火的青鸾血,此时已激动得浑身颤抖,目露癫狂地问沈星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血液中的力量,怎会如此精纯强大?!”

沈星河神色冷淡地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早已累得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知道,面前这一身墨绿长衣的人,才是他近来遭遇如此多丹阳长老的罪魁祸首。

还有他身后那个一身黑衣,灰色竖瞳的男人。

沈星河看着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他似乎杀过一个类似的蛇妖。

这才明白,这二人为何一直找他麻烦。

但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他很快又听那墨绿长衣的男人说,“你身后护着的,究竟是什么宝贝?”

“如此引人情动的异香,连我药王谷都闻所未闻!”

“你为何完全不受我毒烟的影响?难道也是因为你的血脉?”

“沈小友,你随我回药王谷好不好?”

“若与我回药王谷,我定奉你为上宾!”

那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虽然已努力在收敛狂热的觊觎之色,沈星河还是看出,那人已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剐下来,来试验究竟有何用处。

这群药王谷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疯子。

他们显然也已认出了沈星河的身份,更已察觉到了他青鸾血中的异常。

更对师尊起了觊觎之心。

他们知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沈星河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们离开。

这两人也都是出窍期,一个来自乾元王朝,一个来自药王谷。

同样也都是出窍修为。

与之前那些火灵根的丹阳长老不同,这两位虽然数量少,却比之前的丹阳长老难对付许多。

沈星河又用了好几天,才把这两人彻底斩于刀下,搜刮了他们身上的储物袋,这才连人带魂魄烧得精光。

但纵使如此,沈星河却依旧无法放松神经,只看了看头顶再次变圆的月亮,问君伏,【……今天是什么日子?】

君伏道,【八月十五。】

沈星河微微怔了下,没想到自己竟已连续厮杀了这么久。

但他紧接着又想到,八月十五,是师尊灵力彻底恢复的日子。

一想到这,沈星河立刻想要往身上甩几个净身诀,好好打理自己一番,然后再去见师尊。

但直到此刻,沈星河才发现,他体内的灵力早已消耗殆尽,竟连一个净身诀都再放不出来。

他便自空间中掏出小镜子,还有灵泉水,站在无边大漠中,开始擦拭脸上头上的血。

才刚开始擦,沈星河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心脏蓦然一阵紧缩,沈星河条件反射地提刀砍过去,那染血的“鸾羽”长刀,却忽然被两根素白的手指牢牢捏住,再进不得分毫。

沈星河顺着那手指抬头望去。

在看到一袭白衣,一丝不苟束着九天流云冠的师尊后,忽然喉中一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神情恍惚地望着云舒月,直到云舒月接过他手中的绢布,细细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又轻声唤了句“星儿”。

沈星河才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后退了好几步,不想把身上的血迹蹭到师尊身上。

但他实在太累了,以至于,只这么几步,都让他的膝盖软了下来。

一个趔趄,便要向后摔倒。

云舒月立

时出现在他身后,手臂一弯,便把少年稳稳抱在怀中。

如雪的衣袖瞬间沾染殷红的血迹,沈星河见状,立刻想从云舒月怀中跳下来。

云舒月却依旧牢牢抱着他,知道他担心什么,往两人身上都施了净身诀。

师徒二人便又都变得干干净净,只沈星河的形容看起来略显狼狈,但沈星河却丝毫不在意。

他一瞬不瞬望着云舒月如玉的容颜,感受着师尊稳稳抱着他的力量,原本在无尽厮杀中失去光亮的眼睛,终于再一次有了莹莹的光。

他深呼吸好几次,才终于哑声问云舒月,“……师尊,您……恢复了?”

云舒月看着他因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脸,又看到沈星河眼中小心翼翼的希冀,这才微微叹息道,“是,为师灵力已全数恢复。

“辛苦星儿如此护我。”

沈星河闻言,心底蓦地一松。

眼中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立刻抱住云舒月的脖子,哽咽道,“不辛苦不辛苦……师尊没事就好,师尊没事就好……”

【我做到了……】

【君伏,我真的做到了!】

【我真的能保护师尊了!】

【我……】

激动的心音戛然而止。

云舒月垂眸看着沈星河。

这才发现,怀中的少年竟已累得昏睡过去。

眼角明明还噙着欲坠的泪珠,神色却满是安心和喜悦。

虽然早知晓这对沈星河来说是必须的。

但这一刻,云舒月心中,还是蓦地漫起一股细微的痛意。

许久之后,才落下一声沉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