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闻言,惊讶地看向云舒月,似乎并未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应邀。
不过云师叔能参与最好,毕竟这次集会最主要的目的,本就是他。
心中一时间思量万千,雾雨很快又问道,“距离集会尚有半月,晚辈与其他弟子将于五日后出发,不知师叔与沈师弟意下如何?”
沈星河闻言,立刻皱起眉头——虽然他一早便决定参与这次集会,但他可完全不想让狗东西们有机会接触到他师尊。
正思量该如何同师尊说他们不与隐仙宗众人一起走,沈星河便听到师尊对雾雨道,“我与星河自去。”
沈星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雾雨真人的预料,沈星河看得出来,他明显有话想说。
但他师尊却完全没给雾雨说话的机会,只淡淡看了雾雨一眼。
然后沈星河便看到,雾雨真人微微白了脸色,很快便恭敬告退了。
“师尊,”雾雨一走,沈星河立刻回身看向云舒月,一脸疑惑地问他,“您为何会接下太一宗的邀请?”
要知道,他师尊可一向低调得很,几乎从不与大宗门有牵扯,不然也不会直到最近才被崇光界所知。
云舒月闻言,讳莫如深地看他一眼。
沈星河的那些小秘密,在云舒月面前从来都无所遁形。
所以云舒月一早便知晓,太一宗组织这次集会的目的为何。
既然知晓,便没有轻轻放下的道理。
用沈星河的话来说,便是——人家都算计到他们师徒脑门上了,他难道还能躲着不成?
云舒月此生,从不避战。
他也从不惧任何魑魅魍魉,阴谋诡计。
这也是他能一路跻身至化神的最根本原因。
这一点,沈星河倒是很像他,也很对云舒月的胃口。
而且,就算他不去,沈星河也会去。
或许还会绞尽脑汁想出说辞来哄他。
云舒月索性便不让小家伙费那个力气了。
“蝉不知雪”轻轻敲了下沈星河的脑袋,直到最后,云舒月也只回了他一句,“想去便去。”
……
沈星河本以为,直到集会开始前,他和师尊才会出发。
毕竟以他师尊化神期的修为,从极北之境至太一宗,连一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上。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雾雨真人才
走不久,他便被“蝉不知雪”卷成一团,被他师尊带离望月峰。
“噗哈……”
手脚并用从“蚕茧”中爬出来,沈星河一边整理炸毛的头发,一边看着脚下飞速闪过的连绵大山,好奇地抬头问云舒月,“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总不会现在就去太一宗吧?
云舒月垂眸看他一眼,在看到沈星河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完全没有因“蝉不知雪”弄乱他衣饰而感到不悦后,终于伸手帮沈星河正了下头顶微歪的发冠。
“去剑宗。”
……
极北之境有十万大山,延绵数万里。
荡剑山为其中之一。
闻名崇光界的万剑宗便是建立于此,是所有剑修心向往之的圣地。
万剑宗为剑宗之祖,是这十万大山无数大小宗门中最庞大的存在。
虽然与隐仙宗同样位于极北之境,但沈星河很清楚,刚刚建立的隐仙宗在万剑宗面前,连小虾米都算不上。
不过沈星河本就对隐仙宗没有任何归属感,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隐仙宗弟子,因此在庞大的剑宗面前,他倒也并未生出任何不适。
沈星河上一世只在少时随父亲来过一次万剑宗,并未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
倒是身死以后,于师尊的神魂中看过不少关于剑宗的画面。
不过那时,这万剑之祖早已折戟沉沙,成为魔道的窠臼。
荡剑山上也再无剑气浩荡千里,唯余满目白骨森森。
沈星河略显感慨地看着脚下的剑宗。
也直到此时,沈星河才想起,在这万剑宗里,此时应还有一位师尊的友人。
正如此想着,云巅之下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
“阿月,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荡剑山来?!”
笑声未落,身着一身银紫劲装的俊美男人,已御着长剑,流光般出现在他师徒二人面前。
沈星河:……
虽然早知道这人与师尊关系不错,但乍一听到这声“阿月”,沈星河还是瞬间炸起了毛,防狼一样猛地窜到云舒月身前。
云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