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见状,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因为同事感情,而是这是“计算外”的部分。
天衍“无所不知”,理论上,这样的结果应该在他拼合两个世界的时候就该“看见”,但就算在他粗略占算的时候,也没有算到这个结果。
何况那个“野种”不该有这种力量!
明明已经用“文曲”的命格压制了他的力量!
即使他想要摆脱那个命格的压制,也应该会从魂魄到力量都受到
重创才对!
天衍混乱地想道。
“无所不知”的天衍恐惧着未知比恐惧痛苦更甚,他现在倒是暂时遗忘了过度使用力量的痛楚。
天绶却不知道天衍恐惧的心情——司天大人连失仪都少见,谁会想到他那么容易恐惧呢?——天绶只觉得天衍在阴阳他。
他恼火地嚷嚷道:“吃亏?嗤!我连你本尊都可以轻易的捏死,怎么可能会无法奈何一个分//身!”天绶好像认定那“魔尊”是天衍的分//身了。
天衍没有纠正。
他并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尤其还是天绶这样口无遮拦的大嘴巴。
好就好在,这位护天天王虽然永远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但他总是阴阳差错地错过某些重要情报,比如天衍曾经将“文曲”放在司天部,还宣称是自己的继承人这种事,天绶当时就带着他的军师在另一个仙魔战场,正好错过了那几次的天庭朝会,以至于并没有亲眼见过曲千星——否则以曲千星的容貌,见过的怎么都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只是在担心你那见鬼的剧本而已!”天绶不知道天衍的想法,还在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随意杀了你的分//身,破坏了你的剧本你又要嚷嚷……不对!这种情况是你的破剧本破坏了我的战场吧!你必须负全责!去收拾你的烂摊子!”
“你准备将战场交给我?”天衍皱起了眉头。
“那是你的责任!当然你要负责!”天绶坚持道。
天衍眉头皱得更紧了。
天衍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
这位威武的护天天王大人在避战!他在畏惧!他意图将自己的责任甩给别人!
当然,在天庭甩锅并不是新鲜事。
所有过于庞大而且冗余的机构内部都差不多,所有人都不想要负责,所有人都试图将责任甩给其他人,天庭并不会例外,甚至因为它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里面的“员工”寿命也过于漫长,导致它内部问题更加严重。
尤其是武官,他们通过裙带关系,不用很努力就可以上岗,而且因为当上仙官就拥有力量,很轻松就可以获得力量,再不济找司天部要个脚本,下凡拿着龙傲天脚本收罗完一个世界的天地灵气,至少表面上的武力值被拉满了,但同时也被培养得骄横跋扈,傲慢自大,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唯独不知道“责任”这个词怎么写。
天衍却对这样愚蠢又傲慢的武官们一直很纵容。
因为武官们这样自我中心独断专行,不愿意将自己的“权力”一丁点让渡给他人,反而使得他们的行动和舞台非常“可控”,不会做出计算外的事情来。
比如天绶,他一直对天衍阴阳怪气,又不愿意听司天部派去的军师的指挥,就是不想要忌惮着天衍染指自己的军权,平时又怎么可能交出他的战场。
只是给雷劈一下,他就吓到不敢战斗了?
不过天衍想起刚刚移动重合空间时的艰难,感受身上还残留的痛楚,倒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
在没有“耐受度”上,娇生惯养多年的真仙们其实都差不多。
天衍却没有将自己情绪表现出来,只轻笑了一声:
“好啊,我负责。你把虎符给我。”
“虎符?!”
“既然要我负责战场的变故,你不能连军队的指挥权都不给我吧?我可是个文官。”天衍轻巧的说道。
也多亏了天衍之前拍碎了玉佩,天绶即便强行通话,也只是“语音通话”,无法“视频聊天”,看不见天衍的脸,天绶自然也不看见天衍此刻狼狈的摸样,只听语气倒显得轻松且有几分迫不及待。
听到这“迫不及待”的口气,天绶却迟疑了起来。
这位护国天王本来就觉得司天部的权力太大,派来的军师有控制他本人并侵占他的兵权的嫌疑,因此一直看天衍不爽,此刻天衍的话语更是扩大了这种怀疑,他不由猜测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天衍为了夺取他的兵权而故意布置的陷阱。
“不行。”有了疑心,天绶自然不想让天衍“如愿”,他生硬地拒绝道,“纵使如此,虎符岂是说让就让的!”
天绶顿了顿,蛮不讲理地补充道:“不仅是虎符,我的军队你也不许碰!战场又不是儿戏,岂是你说要就给的?”
天衍闻言倒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护天天王大人有点畏战,但也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大概跟他一样,吃了个“小亏”。
天衍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内脏隐隐作痛了。
其实跟天绶差不多,即使对方让出了虎符——不如说,如果天绶让出虎符,更说明事态严重了——天衍也不会冒险亲自上战场的。
天衍心中冷哼了一声,嘴里却依然故作姿态地反问道:“这不行,那不行,你要我怎么做?”
“之前你在倒腾什么剧本我可以不计较,甚至战场变成现在那么奇怪的样子,敌军突然增加了一倍,我也可以不计较,就当给你收烂摊子了,”天绶也在故作大方,却不知道自己正如天衍所希望的那样将作死的权限全部收回了。他只对天衍要求道:“把你的‘分//身’给收回去!”
“那可没有那么容易,”天衍依然并不辩解曲千星并不是他的分//身,他为难地说道,“对方怎么说也是个魔尊,哪里是我说句‘回来’就‘回来’的,怎么也必须用一些特殊手段才可以做到。”
“什么手段?”天绶警惕道,“反正虎符是绝对不行的!”
“可是没办法直接接触对方……行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没有你给予的权力,我就无法亲自去那个战场了,”天衍的口气听起来更加为难了,“好在我有几种方法可以控制对方,你只要照着做……”
“你想要我当你的棋子?不可能……”天绶敏锐道。
“那就算了。”
天衍的口气迅速地冷淡下来,故意不在进行解释,随后吹飞了玉佩的碎屑,也让天绶接下来的话语消散在了飞扬的玉屑中。
只是他依然没有清理掉这些玉屑。
这招欲擒故纵非常的成功(),那些玉屑没来得及落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再次传来了护天天王的声音,只不过音色更加扭曲了:
“你别跑!我也没有说不做啊!要怎么做?!”
他叫嚷得有些自暴自弃了。
天衍却并没有因为操弄了护天天王而得意,他冷淡道:“别急,那个‘分身’身上有我留下的标记,要对付他其实并不难,所以我做一些准备,接着只要你使用我留在你身上的人面疮,就可以代替我……”
“等等,什么人面疮?!”
“人面疮就是用你的魂魄捏的第一张脸,长在你脑袋后面,被头盔和头发遮住的地方,我担心战场会有问题,所以请求她会汇报一些军师没注意到的情报……”之前遭遇曲千星的时候,也是那个人面疮第一时间跟天衍汇报的。
虽然那个也可以算是天绶,天衍却觉得它比真正的天绶更靠谱,甚至因此透露了很多天绶本尊都不知道的情报,比如曲千星的存在。
可惜当事人并不领情,顿时,天绶惊恐的怒吼几乎震飞了残存的玉屑:
“天衍,你这个变态控制狂!我艹你——”
遗憾的是,这些怒骂并不影响天衍分毫。
——他要是在意,也不会在同僚身上制造人面疮进行监视了。
天衍没理会天绶的反应,而是开始了“准备”。
是的,至少对于“魔尊”的问题上,天衍没有说谎,他确实掌握着控制对方的标记,而且不仅仅是被贬下凡的文曲星,其他所有被贬的罪人们也有类似的标记,无论他们是已经注定万劫不复还是有机会赎罪返回天庭甚至只是下去镀金混个资历,都会在司天手里留下标记。
而且天衍“正好”在举办巡天祭礼的祭台上,材料自然是不缺的,而且是最高级的材料,因此“准备”也很容易。
只一会儿时间,原本还是白天的祭台犹如夜幕降临,但并不黑暗,而是由千万星星组成了闪闪发亮的浩渺星河,美丽得令人沉醉。
天衍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只伸手抓住理他最近的星光,冷声道:
“反正,你们再怎么挣扎,也都还在掌握中——”
*
“找到了!找到了异常数据!”
另一边,冉灯轻快地声音在曲千星脑海中又响了起来。
曲千星愣了愣:“那么快?”
“与其说快,不如说对方根本没有想藏,甚至还在继续使用力量,导致更好找了……啧,不会是陷阱吧?”冉灯苦恼道。
“是陷阱也无所谓,我正好将计就计。”曲千星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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