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而来的VIP客户,不再在他的画廊购买画作。
幸好,他早作准备。
在决定与南决明分手的时候,姜归辛的画廊已在圈子里有一定知名度,也积攒了一批真正对画作感兴趣的客户。
时隔一年,麦冬却依旧对姜归辛这样恭敬,使得姜归辛心里腾起一股诧异。
——难道是习惯成自然?
姜归辛望着麦冬,眼神透出几分怀疑,但脸上还是自然浮起笑容:“麦总,好久不见啊。”
听到“麦总”这两字,麦冬都愣了一下。
要知道,姜归辛从前都跟南决明一样喊他“麦冬”或是“小麦”,可从没有这样客气地敬称。
想到姜归辛这样改口背后的意味,麦冬心里就觉得不太美妙。
但麦冬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小姜老板,可别折煞我了。我算什么‘总’啊?”
姜归辛听到麦冬的回应,笑了起来:“你不是总,谁是总?谁不知道你在南总身边最得力!”
麦冬可不敢戴这高帽,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连摆手。
姜归辛瞧麦冬是真慌,不是作假,心里立即敲响警钟。
南决明的态度暧昧模糊,很难判断。
但麦冬身为他身边人,其实是最清楚南决明的态度的。
麦冬的态度,也表明了南决明的倾向。
南决明不好试探,难道麦冬还不好试探吗?
姜归辛稍稍试探,就见麦冬吓得皮都绷紧了,这透露出的信息令人玩味。
姜归辛心里越发怀疑。
但他脸上还是笑,请麦冬坐下,又拿起茶壶给麦冬倒茶。
麦冬也当堂吓得跟贵妃要给太监倒茶似的恨不得双膝跪地,一脸局促,曲起手指猛敲桌子,简直要当堂奏响一曲WE WILL ROCK YOU。
姜归辛笑着说:“好啦,我不叫你‘麦总’,那我叫你麦冬?”
“麦冬就好,麦冬就好。”麦冬连连点头,然后拿起茶杯猛喝一口压压惊。
姜归辛又道:“麦冬不在南总身边,怎么跑画廊来了?难道南总要买画?”
“那倒不是。”麦冬放下茶杯,像是现在才想起南总的嘱咐,“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姜归辛思索一下,问道,“他是要卖画?”
“也不是。”麦冬顿了顿,“他想办一个个人书法展。”
姜归辛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南决明除了是企业家,在书法上也颇有建树。
南决明从小学习书法,青少年时期就得过不少奖项。不过,这个曾经在书法界有着辉煌表现的年少才俊,在成年之后,生活的重心却逐渐转向了家业和企业经营。
近年来,他在南氏站稳脚跟,又重拾起书法兴趣来。
姜归辛其实不太懂书法,只能看个大概,只看得出南决明的字是有模有样,但门道深浅仍是看不出来的。
有的时候,姜归辛甚至怀疑,南决明的书法作品被大加赞誉,两成原因是他真的写得还不错,剩下八成,是因为他是南决明。
南决明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别说是认真写字,就是随手撒两把米到地上说是艺术,都有人买单的。
见姜归辛沉默,麦冬忙说:“他们一说要给南总办书法展,我立马就想到您了。”
姜归辛闻言却笑笑:“怎么就想到我了呢?”
麦冬噎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和姜归辛沟通其实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