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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观 5296 字 11个月前

像一个被暗恋对象当面宣读自己写的情书的少年。

姜归辛别过头,说:“当然,南总伶牙俐齿、聪明机变,自然还能有新的理由,用以证明我不过是自作多情。”

前几次,南决明确实用各种借口搪塞,澄清自己和姜归辛见面不过是偶然。

但现在,这样的澄清反显得肤浅愚蠢。

南决明满口苦涩,淡声说道:“你不是自作多情。”

姜归辛没想到南决明会干脆承认下来,愣住了。

南决明用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凝视着姜归辛,轻声说:“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姜归辛听南决明突然吟诗,觉得突兀又古怪,瞥他一眼,说:“我可没想到,南总也是会念酸诗的人。”

南决明答道:“杜牧的诗,不算很酸。”

姜归辛心下却不安,嘴角勾出一抹嘲弄:“南总的意思,总不能是你想吃回头草吧?”

南决明竟然点头:“如果你是那株草。”

姜归辛真的怀疑人生了。

姜归辛原猜测南决明的可能回应,却从没想到南决明会这样回应。

南决明不知道姜归辛还能这样鲜明锐利。

正如姜归辛不知道南决明还能直接坦诚。

南决明从来不是坦率的人,讲话说三分藏七分,总叫人揣摩。

姜归辛跟在南决明身边久了,入乡随俗,也染上这样恶习。

二人过去三年,身体坦诚过无数次,一丝不挂,纤毫毕现。

但是说话却始终遵循着那个规则——云遮雾罩,弯弯绕绕。

他们的对话永远是一场诡谲的谜题,需要解码,需要细细揣摩每一个词语背后的含义。

姜归辛明白,这是南决明的一种保护机制。

——也是姜归辛的保护机制。

他不是没有想过攻破南决明的保护机制,但南决明在他而言,是大山,是巨兽,是大海,而他微如尘芥。

一旦越界,他可能得到惊人的蜜运,却也可能迎来弥天的大祸。

姜归辛不敢赌。

他会迷恋南决明那谜语般的情话,那神秘的微笑,那无懈可击的容貌……

但他并未完全冲昏头脑。

小姜老板总是会做最经济的选择。

而现在,分开一年后,在这么一个不期而遇的晚上,二人站在灌满凉风的街道,忽然讲起了直接话。

姜归辛成了一个直言不讳的姜归辛。

南决明成了一个不打哑迷的南决明。

好奇怪。

姜归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一个离奇的梦。

但他知道不是。

他不是没做过有关南决明的梦的。

但即便是他最大胆的梦里,都没有这样的南决明。

姜归辛一阵恍惚,又被突然吹来的凉风扑得一个激灵。

他扭头看南决明,似笑非笑说:“所以,南总这些天在我面前花枝招展,是故意吸引我吗?”

南决明听了“花枝招展”四字,不觉哑然,半晌却徐徐笑问:“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