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眉睁开眼,醒来。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榻上,眼前有一面大窗,窗外烟雨蒙蒙,好像是四五月的样子,一碧千顷的湖光共山色,相映成趣。
这倒是好风景。
陈昭眉却无心欣赏,他把目光从窗户上转移回室内,见这儿全是淡雅古朴的陈设,空气里弥漫着腐败玫瑰的暗香。
他咳了两声,立即惊动了帘外坐着的人。
走进来的是一个男青年,正是打小伺候白瑰的贴身男仆篾席。
篾席仿佛劫后余生般庆幸地说:“我的爷,你可算醒了!”
“可算……醒了?”陈昭眉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好像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揉了揉额头,说:“发生什么事了?”
篾席“唉”地叹了口气,说:“你都忘了?公子带您上京去讨封诰,没想到那个皇太女那样不知检点,居然把您抓走了,可把公子急坏了。”
“封诰?什么封诰?”陈昭眉糊里糊涂地问。
听到陈昭眉的话,篾席又吃惊又担忧:“爷,您都忘了?”
“什么爷,乱七八糟的?”陈昭眉揉着眉心,感到非常头疼。
篾席便答:“这不是您说……要喊您爷吗?”
陈昭眉还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要求。
篾席见陈昭眉一脸茫然的,更担心了。他皱着眉说:“是不是伤着脑子了?我得赶紧喊医生……”
说着,篾席准备站起身离开。陈昭眉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哪能让他走?陈昭眉忙喊道:“你先别走,站着。”
篾席好像还挺怕陈昭眉的,听到陈昭眉的话,立马不敢走了,又乖乖地矮着身子蹲了下来。
看着篾席顺从中带着几分畏惧的样子,陈昭眉更疑惑了:他记得他和篾席虽然不熟,但关系也还行啊?从未见过篾席这样小心的。
陈昭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篾席苦笑:“爷,您这话……小人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陈昭眉愣了愣,说:“那……那你就从封诰开始说。为什么要讨封诰?讨什么封诰?”
篾席答道:“这不是……公子荣任族长,又要与您成婚,所以要去皇城请赐圣女的祝福以及夫人的诰命吗?”
陈昭眉脸上又是惊愕又是迷惑:“然后呢?”
篾席看陈昭眉好像平静了一下,以为陈昭眉想起来了,便继续说:“谁知道,那个皇太女是一个不省心的,居然趁着公子不在,跑去驿站把您抓了。您抗拒之下用刀子刺伤了太女,太女大怒,说要将您凌迟处死……”
陈昭眉脑子一震,突然想起在濒死的瞬间,眼前跑过的那些“陈昭眉”的记忆……
他眼瞳一缩:“那我死了吗?”
篾席听到这样的话,哭笑不得:“这……当然没呀。您不是还在这儿和小的说话吗?”
陈昭眉紧张地吞了吞唾沫,转头看着四壁,发现这房间有点儿眼熟——但他本人从未来过这儿,只是在那些跑马灯的梦境里见过。他颤着声音问道:“这儿是冬城白家的庄园……是吗?”
篾席听到陈昭眉的话,好像松了一口气:“爷,您想起来了呀?”
陈昭眉嘴巴张了张,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