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馥坐在开着空调的车子里,心里变得淡淡的:他从前确实对朱思贤有很浓的怨愤之心。每次想起那段经历,他都如坐针毡——直到刚才,那股怨愤忽地就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这是不是就叫“出了一口气”。
还是说,这叫……物伤其类。
当年,他无名无姓,就被朱思贤欺负。
现在,他有所倚仗,就能欺负朱思贤。
到底是谁给他们这个压人一头的权力呢?
司机马哥从倒后镜看了看辛桃馥的脸,打趣说:“那小子怎么得罪少爷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也不喊辛桃馥“辛先生”了,只喊少爷。
隐约听说,有一回大家混叫起来,嘴快地把辛先生简称为“先生”。这一叫可不得了,叫他“先生”,可是犯了殷先生的“名讳”。
便从管家自上而下的改口称辛桃馥为“少爷”或“辛少爷”。
如果是从前,或许辛桃馥还有许多苦水要吐。
现在,辛桃馥只是笑了笑,说:“谈不上得罪,就是打赌玩儿呢。如果我输了,就是我去跑圈了。”
“哦……是这样!”马哥也不知信了没,只是笑笑,没有多问。
辛桃馥回到雅苑,女佣秋丹奉上热腾腾的饭食。
他吃了两口,一边拿起手机,给班子书发信息。
一般来说,他要联系殷先生之前,都会先联系班子书。对待殷先生,辛桃馥总是带着几分对待“老板”的心情。直接联系老板是不行的,先通过秘书才是正路。
班子书接了辛桃馥的信息,回复:“现在先生得空,你可直接跟他对话。”
辛桃馥跟班子书道了谢,才拨通殷先生的号码。
殷先生看来是真的得空——终归班子书的情报从不失误。
“怎么了?”殷先生的声音很宠溺,像是对小孩子讲话一样,声调软绵绵,里子却仍保持大人的姿态。
辛桃馥早习惯殷先生这样的语气,既不觉得甜蜜,也不觉得辛辣,也用营业的软绵绵腔调说:“想和先生说说话。”
殷先生道:“这是假的,你无事从不找我。”
辛桃馥嘻嘻笑:我若无事就找你,大约不出三天就被你厌弃,丢回臭水沟。
辛桃馥笑着说:“还是先生聪明,明察秋毫。”
殷先生对这样的辛桃馥很受用,道:“什么事?说吧。”
辛桃馥道:“我们社团要做活动,周末去轰趴,我大约要在那儿留宿一夜,不知先生批不批准?”
殷先生沉吟一会儿,说:“你出去玩,为什么要找我批准?”
辛桃馥倒是听出几分意思来:殷先生这句话表面上好像在说“你出去玩不须我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