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柳靖清晰地看到梅子规眼里的一丝眸光微闪。
梅子规心里好清楚柳靖打的是什么算盘,就像儿童的时候去打疫苗,眼瞅着护士要把针刺来,心里做足准备,但针尖扎肉,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疼痛。
果然,懂你的人,最知道怎么伤害你。
梅子规定定看着他,脑海里却奇妙地回想起当初最美好的模样。
柳靖是否真把他当过自己的孩子一样溺爱?
十八年的温情,难道每一个时刻都会是演技?
柳靖也在看着梅子规,神情伤感道:“但你已经恨上我了,不愿原谅我,这样的话,我不如去死!”
说完,柳靖已跨上栏杆边缘,身体摇摇欲坠。
见状,梅子规果然一阵惊诧,似乎没想到柳靖会如此决绝。
柳靖要是就这样离开龙标岛,倒还罢了。
如他真的在梅子规面前跳海,必然会成为梅子规一辈子的阴影。
杨女士也马上想到了这一层: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脸硬心软,在某些方面是很软弱的一个人。
她连忙说:“你下来,我们有话好说。”
柳靖成功地从素来高高在上的杨女士脸上看到一丝失控的慌张,心里竟然有几丝痛快。
他惨然一笑道:“我就这样死了——”
“死也不找个好地方!”
——元景石的声音突然从栏杆下冒了下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原来,元景石原本等在外头,注意到阳台的动静,眼看着柳靖在演八点档狗血剧。
元景石可不含糊,竟然就直接爬上二楼阳台,把柳靖吓得几乎一个趔趄要往下栽。
元景石倒是反应敏捷、力大无穷,他一手攀上栏杆边缘,跨步踏进阳台,一手往柳靖肩上一按,把柳靖推了回去。
柳靖顺势一倒,从栏杆边缘掉回阳台的平地上。
看到这情景,杨女士母子都松了一口气。
元景石却不依,抽出皮带就往柳靖身上抽。
柳靖被皮带抽打得疼痛难忍,满地打滚,满口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他这养尊处优,自是身娇肉贵,受不得这个野蛮人的鞭打。
看着柳靖鼻涕眼泪糊一脸,元景石笑道:“求饶干什么啊?你刚不是要自杀?”
柳靖虚弱地看着元景石,一脸懵然。
“你死都不怕,还怕疼啊?”元景石嘲讽道。
柳靖被一下噎住,只是身上剧痛难忍,呜呜咽咽的,倒是全无他辛苦经营的梅先生同款风度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杨女士也完全失去了怜惜之心,冷笑道:“你要死,我可以成全你,何用这么麻烦?还真当老娘吃素了!”
柳靖自知大势已去,只能不断求饶,把头往地上磕,哐哐哐的似要凿出一个坑来:“我错了,杨总……求您看在多年情分上,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柳靖的额头已经被磕出了血,鲜红的血滴从他的额角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血迹。他的头发被汗水湿透,贴在额头上,额上的血痕让他显得异常凄惨可怜,好像立即就要昏过去似的。他的双眼通红,深深地低垂着头,不敢抬起,仿佛是已经知错能改,只求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