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2)

可是他长得美啊 白孤生 27687 字 11个月前

魏亮一看到他,脸色高兴了几分,显然知道他的身份。

“顾老,您快些看看他。”

这老太监走来,开始检查起廖江的身体,半晌后,慢吞吞地说道:“死不了。”而后,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就算是华云飞,也不免松了口气。

魏亮:“总管,廖江这样,肯定是没法伺候的,难道还要再补人过去吗?”

“不补。”华云飞冷冷地说道,“真当自己是自己地盘。”

越聿使臣一看就是故意找事,别说有没有这样的匕首,纵是真的有,这匕首是谁偷的,那还不可知呢!

要说廖江这样的小太监偷点钱财,那华云飞还可能相信几分,一把匕首再名贵,廖江是疯了才会去偷。

对宫人来说,若是在平日里搜出如匕首这样的利器,那可是不小的罪名。

廖江难道还上赶着给自己找事?

那头,老太监正在被廖江的后背上药,显然将他给疼醒了,那略带哭腔的哀嚎着实可怜,老太监还一边慢悠悠地说话:“能嚎叫,就说明还有几分体力,且忍忍,别待会没了力气。”

廖江痛得脸都扭曲起来,这要怎么忍啊!

就在他再次惨叫时,一团柔|软的布条塞进廖江的嘴里,熟悉的声音响起:“咬住,免得咬断了舌头。”

……惊蛰?

廖江唔唔了两声,根本听不出来要说什么,不过惊蛰好像知道他的担心,平静地说道:

“华总管把你带出来,没事了。”

一听这话,廖江的鼻子一酸,原本干嚎都没哭,这下却是哭得稀里哗啦。

老太监一边摇头,一边处理着血肉模糊的后背。

等血水换了几盆,廖江的后背都包扎了起来,厚厚的一层显得有些刺目,好在他胸腔和腰腹被老太监一一摸过,骨头没有断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华云飞看着神色萎靡的廖江,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不过,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越聿使臣到底丢了什么?”

“小的,真的没有偷东西,今日和昨日一般,只是在别宫内伺候。他们,不人我们靠近,屋里,也都是越聿人,根本不可能越过戒备,去偷东西……”因为伤势太疼,廖江说话断断续续,“午后,使臣突然砸了杯盘,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就让那些护卫开始搜身……”

越聿护卫根本没搜出来,所有人身上,都没这把所谓的匕首,结

果,使臣在伺候的宫人里看了一圈,忽而暴起,一脚踹向廖江。

廖江好生委屈:“他们说,因为我是新来的,刚去就丢东西,所以肯定是我偷的……可是,我连别宫的布局都不清楚,怎么可能偷?”

他不肯认,使臣就让人拿鞭抽他,疼得廖江满地打滚。

不过,廖江这个人,莫名有几分倔性。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他就痛痛快快认了,可偏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纵是疼晕过去,还是半个字都没认。

“有种。”华云飞赞赏地叹道,“不必担心,往后你不用再去。”

他算是给廖江吃了一颗定心丸,免得他不敢安心养伤。

越聿使臣,分明就是要屈打成招,只是没想到选中了廖江,愣是咬住了牙,什么都不肯认。

这事不大不小,但华云飞没打算拖延,他留下惊蛰照顾廖江,带着魏亮急匆匆出去。

端看他那模样,应当是要将这事报上去。

惊蛰留在屋内,给廖江倒了点水。人趴着不好喝水,惊蛰就拿着勺子,给廖江喂。

廖江口很渴,可被喂了几口,就已经不好意思起来,愣是不肯再喝。

惊蛰声音平静:“再喝两口,你想多,也没有了。”

喝多了水,以他这样的伤势,要起来如厕肯定非常麻烦,只能尽量少吃一些。

廖江勉强又喝了两口,就摇了摇头。

惊蛰收了回去,放在桌上,准备待会一起拿出去洗。

“……惊蛰,我真的,会没事吗?”廖江很累,很困,很痛,却还是睡不着,“那毕竟是……”

“他们是藩国。”惊蛰淡淡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国土。放心吧,没有将你送回去再吃苦头的道理。”

廖江听了这话,总算安心下来。

奇怪的是,华云飞才是总管,也是他据理力争才将廖江给带回来,可他的承诺,廖江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而惊蛰说完后,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然后脑袋一歪,直接睡晕了过去。

惊蛰回头看他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两刻钟后,华云飞带着魏亮回来,只说事情已经解决,往后不必再往越聿送人。

惊蛰看向屋内,若有所思:“近来诸多藩国使臣抵|达,不年不节,偏偏在这个时候,可是有些缘由?”

这要是皇帝陛下的寿辰,亦或者是太后的寿诞,那还情有可原,可这个时节,这些使臣为何来朝?

华云飞敏锐地看了眼惊蛰,心道这小子倒是敏锐。

可这些,普通宫人知道太多也是无用,华云飞并没有给惊蛰解释,而是叫他和魏亮回去后,不要随意提起此事。

两人自然知道轻重。

毕竟是一国使臣,他们不过宫人,要真的闹起来,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廖江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回去后,惊蛰果然从世恩的嘴里,得知了这件事的只言片语。可世恩也只知道,有别宫出

了事(),再详细的是?()?『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他却是一概不知。

华云飞封锁消息的速度很快,并没叫事情泄露出去。

这夜睡下,许是因为廖江的事,惊蛰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他看了眼在睡的世恩,偷偷摸摸起了床,迎着微凉的夜风,人更是清醒了几分。

他一直惦记着那个越聿使臣。

这倒不是惊蛰多虑,实在是系统曾说过,未来朝廷有可能被外族的铁骑踏入,而越聿正是游牧民族,今日一见那使臣的态度,也是非常倨傲,瞧着就让人不喜。

越聿故意生事,还是在这节骨眼上……

话说,他们到底为何在这时候来朝?

“夜半不睡,在外游荡,明日怎有力气做事?”熟悉的嗓音响起,清冷中,带着几分兴味,“惊蛰,你不乖。”

“我只是有些睡……”

惊蛰一顿,看着地上的影子。

在他的身后,一个远比他更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惊蛰原本的影子彻底吞噬,遮掩得严严实实。

“容九不也是如此?”惊蛰回头,果然看到高大的男人,“难道你要说,今天是你夜巡?”

容九漫不经意地颔首:“你猜对了。”

惊蛰皱了皱鼻子,根本不相信。

谁人夜巡,一路从太室宫巡到了这里?不该一直在太室宫守着吗?

这里距离太室宫,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你睡不着?”

惊蛰歪着头,打量着容九。

“为何不认为,我是夜半被人吵醒?”

这个时辰,说是熬夜也可,说是被人吵醒,那也是很有可能。

“要是被吵醒,你可不会这么平和。”惊蛰笑眯眯地揶揄容九,“说不得,会变成非常可怕的怪物。”

“然后将你吃了。”容九冷淡地嘲讽了声,“怪是会想。”

惊蛰见到容九,自是高兴,根本不在意这话,絮叨了几句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思虑,左顾右盼,悄悄地将容九拖到了阴影里。

容九扬眉,任由着惊蛰动作。

惊蛰小声:“容九,你在殿前,是不是会知道许多事?”

容九:“想问什么?”

惊蛰被容九一语戳破心思,也免去那些铺垫,直率地问道:“这时候,不前不后,不年不节,为何这么多使臣,会在这个时候来朝?”

容九:“因为,这是百年前,赫连先祖和诸藩国停战的时间,他们俯首称臣,岁岁来朝。”

惊蛰:“岁岁?”

“这个传统,在三十年前,先帝那会,就已经暂停。”容九冷淡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怪异,“先帝文治尚可,武功不成,有些藩国起来反心,率先破坏了协议,自此后,除了每年的贡礼还会送来,使臣倒是不经常来朝。”

惊蛰蹙眉,若是这样,那为何又重新捡起来这个习惯?是因为这些藩国,被景元帝吓得虎躯一震,纳头就拜?

这怎么看

() 都不太可能。()

越聿使臣,那叫一个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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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鼻孔朝天的姿态,足以表露他们的态度。

“皇帝登基后,手腕比先帝铁血残酷,虽不至于叫他们闻风丧胆,不过大部分的藩国还是愿意归属,只除了越聿,和阴,高南这几个,时常会趁着秋收劫掠其他藩国。”

惊蛰挑眉,这听起来,多少有点无恶不作。

“那我们的边境?”

“偶尔有之,不过不敢做绝。”容九神色淡淡,“多是在周边骚扰。”

饶是如此,惊蛰也有些气鼓鼓。

容九觉得有趣,伸手去摸惊蛰的腮帮子,顺带将最后的话说完。

“这次使臣久违来朝,六部和内阁那些人,是希望能够展现威严,折服他们。而藩国,有些是为了求朝廷为他们主持公道,也有的,是借这个机会试探国力。”

这件事非一日之功,会这般热闹,全靠各方的心思。

惊蛰起初有点迷糊,后头倒是听了个明白,露出几分古怪的表情。

“……想要震慑藩国……所以这一次,之所以会把地点选在上虞苑,难道是想让他们……”

惊蛰吞吞|吐吐,没将话说完。

世恩多次提起的高头大马,上虞苑这极广的占地,以及诸位重臣的希冀……

难道说,景元帝想在上虞苑练兵?

容九捏着惊蛰的下巴,手指轻轻地搔着,像是在撸着什么小兽,慢悠悠地哼道:“怎么这么聪明?”

惊蛰一把拍开容九的手,羞恼地瞪他一眼,怎么越来越爱动手动脚?

就跟在撸小狗似的。

容九凉凉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事情这般繁重,还得认真抓紧干活,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过来,却还被人嫌弃……”

冷冰冰的嗓音,却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惊蛰哭笑不得。

他无奈伸手去,重新抓住容九的手指,歪着头看他,“就这么想我呀?”惊蛰这话轻轻的,带着几分羞怯,可明亮的黑眸却率直地望着容九。

叫人怎么能给出个否定的答案?

容九原本是想逗弄他,一时倒是燃起别的情绪,慢慢将人拉到怀里来。

“听。”

惊蛰趴在容九的身前,听着那比往日节奏更快的心跳声,不由得抿住了嘴。

若不这样,他怕是要嘿嘿笑出声。

大半夜,容易将人吓坏。

惊蛰将头埋在容九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那熟悉的兰香穿过他的肺腑,在胸腔里停留了许久,这才长长吐了出来。

“你怎么开始喜欢兰香?”

惊蛰轻声道。

之前,惊蛰在容九身上,很少闻到多余的味道,好像是因为不喜欢。

惊蛰在收了安神香后,偶尔身上会有安神香的气息,可是身为安神香的前主人,容九就好像根本没用过。

容九:“有用。”

惊蛰

() 眨了眨眼(),容九的答案不是喜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是……有用?

寻常富贵人家,侍女在衣裳浆洗晾晒后,都会用香薰过一过,不会太过浓重,可也会免去衣柜的异味。

香料的选择,多也是看个人的喜欢。

惊蛰见容九近来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兰香,还以为是他喜欢这个味道,结果居然是有用?

……那是为了遮掩什么?

惊蛰抱紧容九的腰,趴在他的怀里用力吸吸,闻来闻去,还低头去闻那细长的手指,试图嗅到一点点血气。

但很干净。

只有淡淡的兰香。

惊蛰捉着容九的手指,嘀咕着:“难道猜错了?”

另一只大手盖住了惊蛰的小狗头,男人淡淡地说道:“何时才能再开窍些?”

惊蛰顶着大手抬起头,“要没开窍,那还不能看上你呢。”

容九揉了揉:“往后,不可对别人这么做。”

惊蛰回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就是到处嗅嗅吗?难道容九不喜欢这种?他也没有太乱来吧?

容九看着惊蛰那迷迷糊糊的模样,用力搓了搓,愣是将惊蛰的头发搓得毛毛躁躁,而后抓着其中几缕,低头闻了闻。

容九似乎有些满意。

摸起来的手感比之前好了许多。

惊蛰出神地看着容九的动作,男人冷白的手指抓着那几缕头发,在闻过后,竟又落下几枚轻飘飘的吻。

那矜贵优雅的动作,让惊蛰的心口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他踮起脚尖,主动伸手抱住容九的脖子,凑上前去。

他没有索吻,可是很乖,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容九。

容九一手掐着惊蛰的腰,将人半抱起来踩在自己的靴子上,另一只手托住惊蛰的后脖颈,低头咬住他的唇。

“唔呜!”

怎么每次都是咬来咬去?容九肆意撕咬,总会让惊蛰有种自己要被彻底吞掉的错觉。

容九的力气很大,勒得惊蛰的后腰有些疼,敏|感的上颚被反复舔舐,细细的痒意让他面色泛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惊蛰不得不捶了几下容九的肩,才得以逃出生天,“你每次都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他一边低低喘气,一边小声抱怨。

容九低沉着声:“是你不给吃。”

可真是将人饿得腹中打鼓。

惊蛰身体微颤,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在这个时候听着容九的声,总会撩拨得人心痒痒的。这种细细密密的痒意,会渗进血肉骨髓,拨弄着惊蛰近乎不存在的情|欲。

他能感觉到某种不该有的冲动……

在试探着冒头。

惊蛰默默绕到了容九的背后,推着他往门边走。

“这就赶我走?”容九的声音里带着点点笑意,“用完就丢。”

那意有所指的话,让惊蛰很想跳脚。

……那分明是互相用!

蹭来蹭去的事情,怎

() 么能说是一个人单用的呢!

惊蛰心安理得地理顺逻辑后,继续推着容九往外走。

“快些快些,再聊下去,都要起来做活了。”

惊蛰小气吧啦地计算着自己还能睡多久,然后非常痛苦地发现,能有一个半时辰,那都是多的。

容九:“告假。”

惊蛰呵呵了声,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还能甩上官脸色看,有容九这么一个下属,韦统领可也真是惨。

他用十二分的意志力,将容九“赶走”,这才偷偷摸摸回去睡,原本还乱七八糟的脑子一躺下去,人跟周公召唤般睡了过去。

翌日,还是被世恩拍醒的。

世恩狐疑地看着惊蛰东倒西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你昨天没睡好?半夜起来了?”

这一看就是没怎么睡。

惊蛰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巴,闷声闷气地说道:“睡不着,就起来走走。”又打了个哈欠,他摸了一下眼角,竟有几分潮气。

“你的嘴巴……”世恩凑近了几分,好奇地说道,“怎么有点肿?”

昨夜吃的东西,也应当没什么辣口。

惊蛰身体微僵,手指碰了下嘴唇,用力揉搓了几下,又搓得更加红肿,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做梦咬的。”

世恩没放在心上,见惊蛰清醒后,就出去洗漱。

独留惊蛰坐在床边,念着容九的名,气得牙痒痒。

昨夜,惊蛰将容九“赶走”,可也不是那么顺顺利利,多少还是付出了代价。

惊蛰的舌头被咬肿了。

怎么现在连嘴巴也是??

惊蛰爬起来,换衣服的时候,一枚小小的钥匙滚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钥匙,这才想起来,昨夜容九在离开前,将这枚钥匙交给了他,结果他揣着回来睡觉,一躺下就睡着,连衣服都没脱下,现在皱巴巴的,根本不能见人。

惊蛰弯腰捡起这枚钥匙,看了几眼。

昨天太晚,惊蛰也没来得及细看,而今看着这钥匙倒没什么寻常,就是那种最普通的挂锁钥匙。

容九昨天是怎么说来着?

“这是个礼物,埋在你家池子边的桃树下,不过,不知你会不会喜欢,所以这钥匙交给你。”

是礼物,却又不像是礼物。

容九将是否打开礼物的选择权,交给了惊蛰。

惊蛰当时只觉得好笑:“你埋在我家桃树下,我怎么可能看得到?”他又出不了宫。

容九意味深长地道:“总会有机会。”

惊蛰不在这个问题纠结,将钥匙收了起来:“既是礼物,还是你送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仰头看着容九,笑吟吟地说道。

月光毫不吝啬,让惊蛰沐浴在银白色之下,那勾起的笑容鲜活生动。

是青涩、羞怯生长的果子,慢慢悠悠地挂在枝头,毫无警惕心,根本不知道低下头来的野兽,怀揣着什么过分可怕的念头,还亲昵地蹭蹭怪物的鼻子。

“你真的会喜欢?”

“当然。”

“不会怕?”

“为什么要怕?”

惊蛰非常自信,他都知道容九是什么坏心眼的人了,就算再离谱的礼物,他肯定还是能接受的!

容九背着手,轻轻笑了。

高大的身体背着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却能清楚得听得出来,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温度。

“惊蛰,”那声音很温柔,却也如出一辙的冰凉……给予不了半点柔|软,反倒像是某种恶意的诅咒,“需记住你的话。”

惊蛰:“……”区区一个礼物,作甚这么阴森森?

吓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