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曜即将打开盒子,有那么一瞬间(),打小就被祁家大伯夸赞向来机敏有急智的祁望霄连一句简单的借口都想不起来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大字,随即全身绷紧。
近在咫尺的余曜对此则浑然不觉。
他打开盒盖,调整合页角度,专心致志地垂着眼,压根就没注意到祁望霄过于异样的神情。
这个盒子有些年头了。
难怪一摔就变形。
这是余曜打开盒子后,看见金属合页上年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的第一想法。
至于盒子里盛着的那对指环,咦,好像有点眼熟?
余曜没多想,咔哒一声将合页卡回原本的相对位置,试了试发现盒子能够成功合上,就将东西递还给面前静默僵硬的青年。
“喏,二哥,我修好了。”
少年摊开掌心,一派坦然地微微笑道,手上的丝绒小盒在温温暖光灯下泛着柔柔的光,衬得他覆一层薄茧的手心如玉一般光洁坚硬。
祁望霄无心欣赏,下意识接过,肩膀越发紧绷,那张背着光的英俊脸庞在昏暗室内影影绰绰,看不清神情。
“嗯。”
预想的询问完全没有发生。
祁望霄松开一口气,同时又提起一颗心,“小曜,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随身带上这个?”
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将戒指这种有特定意义的东西随身带上。
除非它们会派上用场。
祁望霄握着盒子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余曜对此一无所觉,事实上,他现在唯一的感受是手里的纸盒有点烫手。
刚才捡起来的时候他只顾着摔开的丝绒盒子没仔细看,这会儿手里只剩下一个,某不可说的一行字母就豁然跃入眼底。
不是,二哥在口袋里放这个干嘛。
余曜吃了一惊,脸上的笑都凝固了,不知不觉就把话说了出来。
可还没对面人回话,他自己的脸先红一阵白一阵,稀里糊涂地把东西匆匆塞进对方的手里,就快步走去吧台假装倒水。
祁望霄不明所以,以为说的是戒指,还在原地没动。
余曜见他没跟来,故作镇静地连灌了两口凉水,耳垂的热意仍然挥之不去。
逆着光,少年连头都不肯抬,从祁望霄的视角里,只能看见那两只白净的耳朵都灼烧成了将要滴血的红。
仿佛正因为想到什么而莫名羞赧。
祁望霄用力握住盒子,目光直直定在吧台边的人身上,认真思索着要不要放弃原本的计划,索性趁此时机直接将一切挑明。
不破不立。
他不由自主地向着吧台边走了两步。
“我突然想起来赵教找我有事!”
余曜猛然抬起头,把杯子往吧台上重重一放,“二哥,我先过去了!”
祁望霄怔了怔,没来得
() 及拉住人(),一阵龙卷风就将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砰!”
屋里一眨眼就只剩下还站在衣架前的青年一人。
准确来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有只躺在衣柜上面伸着懒腰探头探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肥嘟嘟黑猫。
祁望霄眼里才要浮起的光,星星点点地渐次沉了下去。
他深深浅浅地呼吸几下,试图平复心绪。
说实话,祁望霄其实早预设好了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拒绝的可能。
吃惊、意外、暂时没有心理准备、目前还没有想那么多……这些都可以成为被拒绝的理由,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这种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直接挡回来的场景还是大大超出祁望霄的预料。
这不符合他所认知的余曜的性格。
还是说,自己的心思已经到了这种让人光是听一听就已经难以接受的地步?
祁望霄呼吸一窒,但敏锐的观察力让他没有遗漏地抓住了异常点。
不,不对,小曜的反应看起来更像是……自己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一样。
祁望霄眉心微微折起,不自觉地踱步到了落地窗前,指腹还在一遍遍地摩挲着手里有些年份的丝绒小盒。
这是他父母留下的东西。
是他在进入穿书局后,唯一向总系统申请随身携带的东西,曾经陪伴了他无数次的人生旅程,是儿时最初对至死不渝四个字的定义启蒙,也是他最想要分享给……
突然间,手中额外的光滑坚硬触感引起注意。
祁望霄这才想起来,刚刚从口袋里掉出来,被余曜塞回自己手里的还有一样东西。
自己的口袋里怎么还会有别的东西?
祁望霄蹙着眉,举起手,对着路灯仔细辨认盒子上的字样。
油印着的f国大教堂图案和三位阿拉伯数字,以及下方的通用语字母赫然映入眼帘。
“003”
“天然胶乳4102橡胶制成,长度180±10mm、阔度52±2mm。”
意识到这是什么的一瞬间。
轰——
青年倒吸一口冷气,向来卓然直立的身子肉眼可见得瞬间紧绷。
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切都瞬间明朗。
怪不得,怪不得小曜急匆匆地走了。
祁望霄简直不敢想象余曜看见这盒东西时的心情,更不敢想象他在看见这个东西后会怎么想自己。
那段早就被遗忘了的,曾经去看比赛时被邻座工作人员搭讪的经历也在几乎停止的心跳声里骤然浮上心头。
是自己大意了,居然没有及时发现和丢掉。
祁望霄皱着眉,回想了好半天,只能归结于当时余曜正从岩壁上掉了下来,自己所有心神全在台上,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悄悄往口袋里塞了东西,收拾清洗衣物的后勤助理也没有提醒就直接放了回来。
祁望霄好气又好笑,有点放松又有点庆幸,隐
() 隐约约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好消息,小曜匆匆离开是因为这桩意外。
坏消息,这种事情解释起来足够难为情,以及,自己罕见的被迫坦白机会居然被这样的乌龙搅了局。
那就继续照原计划进行吧。
祁望霄没有试图出去找人。
天已经晚了,人总不能不睡觉。
他把丝绒盒小心收纳到行李箱的最里层,又把纸盒丢到垃圾桶,继续整理衣物,只是这一次,青年斯文俊秀的眉梢已然舒展开。
同一时间,赵威明的小屋里,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教练打着哈欠,正在等徒弟走了就去洗澡睡觉。
但少年拿着平板窝在沙发里一遍遍地刷比赛复盘视频,都九点多了,愣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和你二哥吵架了?”
赵威明挠挠后脑勺,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可在问出口的同时就觉得这个可能不太成立。
但余曜一声不吭的异样态度着实让人迷惑。
“不是,”赵威明想不明白,打着哈欠走过来,“你们俩都住一块这么久了,还能有什么矛盾?”
就算有矛盾,余曜就不是个计较的人,祁望霄更不必说,对上小余从来只有说好点头,一次反驳都没有过,比他老家满大街的粑耳朵还粑耳朵。
这样的两人还能起矛盾?
天上得下红雨了吧!
赵威明困得要命,也懒得管年轻人的门门道道,直接就开始卖惨赶人。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也赶紧回去睡吧!你教练我臭烘烘的还没洗澡呢!咱们明天一大早还要赶飞机,都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再收拾收拾,跟你二哥一起,早点睡了吧。”
最后一句有断句,说的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但听在心里有鬼的人的耳朵里。
余曜拉进度条的手指慌乱中一个打滑,猛然拔高的解说员尖叫就惊得正在拿毛尖的赵威明浑身一个激灵。
“嘎?”
困迷瞪的教练发出了一声受惊吓的鸭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