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和半田麻帆都想要一楼的房间,一时僵持原地。
酒店工作人员左右为难,见余曜这边有医护人员跟随,心就有了偏向。
“半田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否让急需者优先?”
余曜的目光也随之转了过去。
他原本以为半田麻帆故意为难自己,一定不会让步。
结果半田麻帆的脸色不变,微笑着,“当然可以。”
然后就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房卡,带着跟他身后的那个卷发年轻人向旋转楼梯走去。
他来得猝不及防,走得干脆利落。
比起故意为难,更像是压根就没把少年放在眼里。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懵了。
【???】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说要一楼的是他,轻而易举地让步的也是他,是故意跟小鱼作对的是吧】
余曜也觉得古怪。
但一楼房间已经到手,他也就没多想,向前台工作人员道过谢,拿到房卡后,就跟大家各自住进各自的房间。
纳兰群岛在世界著名的冲浪圣地里热度排行倒数,因为距离尾崎八项里纳扎雷峡谷更近,一般更受极限运动者的喜爱,相对小众。
但这并不代表着这个冲浪小镇落后偏远。
事实上,余曜所入住的酒店评级虽然低,但在酒店app上的入住评分却是出奇的高。
其中原因,余曜在进入房间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在看清房间内景时哇哇地尖叫起来。
【好漂亮!】
这是一间阳光明媚的海景房。
红白色调干净纯粹,布置得更是简单,除去床、沙发,以及落地窗前一盏鸟笼形状的吊椅,基本就没有别的家具。
但却离海很近。
躺在床上,侧脸就能看见碧蓝无垠的大海与蓝天,置身房间里就能够感受到海洋的美丽和宁静。
来冲浪的人本身都对大海有着深沉的热爱,又怎么会不爱这种枕着潮汐声入眠的完全沉浸感。
更别提如果把窗子推开的话,睡梦中还能享受着海风的温柔吹拂。
也就是海岛上的一个多月,余曜早就习惯了类似的海边环境,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激动出声。
但戴维带来的团队房间里,已经传来了摄影师跟人打视频电话时的欢呼雀跃声。
余曜稳稳地把祁望霄推到阳光能够照住全身的位置。
看着温暖的日光隔着玻璃窗,慢慢爬上青年的脸庞,那张微白的面孔因为暖融融的温度多了些血色,就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了下。
触手温热。
心脏因此变快一瞬。
少年呼吸窒了下,才窸窸窣窣从背包里掏出教练配给自己的防晒药膏,认真涂满了青年露在外面的手和脸。
眼见那张英俊温和的脸庞因为满
脸的深色药膏变得有点滑稽。()
余曜无声地翘了翘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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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起身出去,跟教练师兄们在楼梯口汇合去吃饭。
临海小镇的海鲜总是便宜又鲜美。
大家飞了一路疲惫饥饿,终于吃上饭时个个喜笑颜开。
绿油油葡萄架下,秋聆歌和戚本树一对活宝凑一起,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在饭桌上把大家逗得嬉笑连连,跟不远处r国师徒的那桌死寂氛围迥然不同。
余曜也跟着笑。
但看着自家师兄没有一丝阴霾的笑脸,心底深处的某一角落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滋味。
秋聆歌没有报名参加这次的比赛。
不是不想,是没有资格。
ISA和WAL,也即是国际冲浪协和和世界冲浪联盟,这些年互不承认,打得不可开交的同时,在举办比赛上却都有一种老牌冲浪协会独有的矜持默契。
那就是参赛国能够派出的选手数量,要根据参赛国累积积分的排名来定。
华国没有出彩的冲浪选手,当然没有在其他比赛上取得过很多的积分,按照规定,只能派出一名选手参加比赛。
唯一一个参赛名额给了自己,秋哥自然就没有办法参加比赛。
青年原本都不打算来的。
是余曜想到之前的冬奥秋聆歌也没有来,然后就在冬奥后不久就有了退役的打算,硬生生拉着自家师兄来的。
余曜也有自己的私心。
除去想让自家师兄见识世界一流的赛场,早早适应。
他早就想好,自己一定要在这一次的世锦赛上拿到冠军,为华国挣到第二名奥运会的参赛名额。
从前参加冬奥的名额是秋哥挣下来给自己的。
那么这一次,也该轮到自己给师兄挣名额了吧。
余曜想到这里,忍不住多看了拿着蟹钳张牙舞爪的秋聆歌一眼,琥珀色眸子就晃动着葡萄藤形状的光斑。
支在旁边的摄像机没有停下来吃饭的需要。
直播间的不少观众们都注意到了少年在自家师兄脸上停留的过多时间。
有人扒出了秋聆歌的经历,然后就开始唏嘘感慨。
【临到要比赛了反而受伤,难怪他要从滑雪转冲浪】
也有人很是不以为然。
【滑雪多少还有点热乎气,冲浪?如果不是小鱼来比赛,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关注】
上一届的奥运,华国就是因为没有积分,连一个冲浪比赛的参赛名额都没有捞到,所以大台五套压根就没有买转播。
这一次的世锦赛也是。
如果没有戴维团队的直播,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要去哪看比赛。
华国网友们还是头一次追这么冷门的项目,只觉得余曜的兴趣爱好越来越冷门,甚至已经提前担心起了以后能不能在国内电视上看见少年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的是,华国冲浪协会自打确认了余曜要参加世锦赛开
() 始,就在为转播而奔走。
废话,整个协会上下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余曜,很有可能马上就要扬眉吐气,扩大影响力。
这时候不行动起来,难道要等余曜拿了成绩再宣传?
那黄花菜都凉了好不好。
至于余曜输了怎么办?
冲浪协会的高层很光棍地想,输了就输了呗,反正他们冲浪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整个冲浪协会主打的就是一个光脚不怕穿鞋。
不仅连夜动员了赞助商,打算自掏一部分腰包,还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务必要让这场第一次有华国运动员参加的冲浪世锦赛在华国电视台有转播可看。
如果能上大台五套,那就更好了!
冲浪协会虎视眈眈地盯着电视台的排档期。
但事情却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冲浪世锦赛在七月,刚好撞上了游泳世锦赛,乒超联赛,排球篮球世锦赛等一干大热赛事。
大台五套忙着转播这些热门赛事都来不及,哪里还会顾得上一个冷门的冲浪项目。
如果不是冲浪协会直接报上了余曜的大名,大台主任可能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冷门项目申请。
可即便有余曜当幌子,大台五套也不是很买账。
“先看看余曜的出场时间再说,”大台主任犹豫再三,才勉强有了最后决定。
“如果跟其他重要比赛不冲突,也不是黄金时段,就可以播出。”
因为海浪的不确定因素,冲浪世锦赛的赛程长达八天,谁也不确定余曜具体什么时候出场,当然不可能把暑假黄金期留给一场结果全然未知的比赛。
余曜自己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漫长的比赛。
滑雪也好,攀岩也罢,都是出场几分钟就能决定胜负的快速比赛。
就算是别的世界里多人对抗性的比赛如冰球,也很少有长达八天的漫长赛程。
这对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状态要求极高。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八天的不确定因素环境里沉得下心,静得住气。
更何况还要面对几人一组的淘汰赛制。
时间紧迫,余曜略作休整后,就抱着自己的冲浪板去了海边。
他只在华国冲过浪。
华国的浪点是出了名的平缓,纳兰群岛的浪况却是迥然不同的惊险。
还没靠近沙滩,远远的,一行人就能听见海浪撞击礁石的劈劈啪啪声。
再走近些,就看见了汹涌海浪撞碎在石上时,闪着光,如珍珠一般迸射四散的浮沫。
海风都掺杂进了细碎的水珠。
原本温暖的阳光也被氤氲的水汽隔开,平添了几分湿冷。
秋聆歌远远望着比平时训练高上一头的浪尖,还没有上板,就已经开始心神动荡。
“就得冲这样的浪才够带劲!”
余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细沙里时,想的却是离
这里不远的纳扎雷峡谷里的浪。
他在视频里看见过,巨大翻卷的浪墙甚至能达到八层楼高,海水凝成的峭壁倒塌砸下时,轰隆隆的声响如惊雷般。
“这样的浪才是真的刺激。”
余曜闭了闭眼,从记忆里抽出身,“我们也去试试吧。”
秋聆歌还以为师弟说的是眼前海浪,哈哈哈地就答应了下来,开始绑固定绳。
余曜也在沙滩上席地而坐。
固定绳,全名固定脚绳,作用是把冲浪者的一只脚和冲浪板相连接。
这样做的好处是在冲浪者摔倒,还在被浪打翻时,能够尽快地找回自己的冲浪板。
不止是为了节省时间,关键的时刻甚至能够救命。
余曜喜欢追求极限,却不想白白送命。
所以哪怕只是眼前在浪报里据说最高一米九四的浪花,他也很认真地把脚绳绑在了自己的脚踝背后的位置。
绑好之后又调整了一下位置,让绳头向外且朝向斜后方,以免自己在冲浪时不小心被脚绳拌倒。
一切准备就绪。
少年和青年就在摄像头的记录下一起冲向了层层叠叠的浪涛。
直播间后的观众们精神一震,心道正菜可算来了。
主要是大家伙都挺好奇的。
余曜一消失就是一个来月,如果不是RedBull加紧剪辑出了黎明墙纪录片的预告片花,还有偶遇网友隔三差五的无图repo,大家真就挺无助的。
谁家好运动员一消失就是无影无踪,丢下一句自己去新项目就再没有个确切消息。
所以……他的新项目练的到底怎么样?
网线那端的观众们无需催促地坐直起身,个个眼瞪得像铜铃。
戚本树和戴维也僵立原地,视线牢牢地黏在两道高矮差不多的师兄弟背影上。
黑且圆的摄像机镜头转来转去,试图精准捕捉到少年和青年的身影。
焦距冷不丁地向后拉长一下,就把海浪里已经趴在板上的一道人影收录进来。
【怎么海里还有人呢】
有观众开始着急,【会不会有点挤】
这个弹幕马上就迎来了一阵嘲笑声。
【大海!为什么叫大海!因为它够大,怎么可能会挤】
这句话看得正儿八经的冲浪爱好者直翻白眼。
【你一定是没听说过冲浪优先权】
陌生的名词一下吸引住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见屏幕里的少年还在以臂为勺,将自己和板向海里划,大家就分出心神开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