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就能看见一群人可怜巴巴地扒着栏杆,眼泪汪汪地欲语还休。
来接人的戚本树看得牙疼。
“小余,你给他们灌迷魂汤了?”
余曜扬了下眉,“怎么可能。”
“那你都干什么了,上次我来还不是这样。”
余曜拎着行李箱坐上车,回忆了一下,笑笑道,“也就是看见他们发力错误的时候提醒了几句,在他们问我解题思路的时候基本知无不言,偶尔还会跟大家一起聚聚餐。”
戚本树磨了磨牙,“这还叫没什么?”
这搁在其他运动员身上估计大牙都要笑掉好几颗好不好!
像攀岩这种冷门项目,很多教练因为自身水平的缘故都未必能及时发现运动员的错误,好,余曜指出来了。
解题思路这种更是私人机密,结果余曜一点都不藏私。
还一起聚餐吃饭……
怪不得那群小兔崽子看见自己就一副看见夺宝仇人的模样。
敢情在他们心里自己其实是抢走余·一流教练·超级指导·贴心大哥哥·曜的罪魁祸首是吧。
戚本树思及此,猛地一踩油门加速,生怕余曜回忆起在h省省队这个月的愉快生活,乐不思蜀地不想跟自己走了。
他把慌张都摆在脸上。
余曜微笑着摇摇头,靠进座椅里摩挲着没有开机的手机没说话。
封闭式训练没收手机是一回事。
但他现在已经出来了,理论上说,咳咳,其实是可以看看手机的。
不过——
少年
琥珀色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到底还是把手机放回了背包里。
戚本树看得心疼,故意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余曜伸了下懒腰,温吞吞的,“那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备战奥运的紧要关头,大家都戒掉了手机和隔绝掉外界的一切影响,自己不能当这个特例,任何情况都不可以。
余曜有时候自己觉得自己也挺迂腐的。
但或许就是这样的严格遵守规定,才是华国举国体制能够屡屡培养出一流竞技选手的根本原因。
反正二哥也不会给自己发消息。
余曜上飞机后就闭上了眼,任由舷窗里漏出的那束暖融融的秋日光影照亮自己的脸庞。
“给您眼罩。”
柔和的空乘声打破了困意。
余曜艰难地睁开眼,有点奇怪自己没叫人怎么就会送眼罩过来,以及现在飞机上眼罩的质量居然都这么好了,都用上桑蚕丝材质了。
他道过谢后继续睡觉。
很自然地错过了前排座椅遮不住的一角乌黑发丛。
直到下飞机后发现自己还攥着那副摸起来就柔软轻盈的眼罩,才折了折,装进了自己的冲锋衣口袋里。
“小余!”
熟悉的声线传入耳中。
余曜抬起头,看着摇晃着大牌子的秋聆歌时就露出了笑脸,“秋哥。”
戚本树也用力地招了招手。
师徒三人欢欢喜喜地一起离开,转过走廊很快消失不见。
透过舷窗看见这一幕的人这才收回了视线。
“返航吧。”
青年语调温润,收回视线的同时也终于收起了遮住面孔的报刊,轻轻放回了座椅背后的收纳袋里。
余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购买的机票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他只是很快又投入到了冲浪方面的繁忙训练里。
只不过浪花和岩壁不同,不等人。
余曜只好把训练又调整回白天,学习放回了夜晚。
很累,但也很充实。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规律的生活里日益眉清目明,心情也因为运动产生的多巴胺而日常轻快柔和。
中间还抽空回r大考了期末考试。
成绩应该还算不错。
虽然排不上专业前几,但在班里还能挤进前五。
要知道大家进学校的分数都不差,自己靠着网课能学到这个份上,怎么都应该算是勤奋的那个。
余曜很满意,也给自己定好了下一次考试的目标。
唯一难过的是今年的过年可能回不去。
得知总局要把人都聚集到一起好好过大年的消息时,余曜当场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到时候应该能给祁家人打个电话了。
少年的要求很低。
完全没往局里的这场跨年宴其实还有别的目的的方向想。
更不知道总局这会儿
已经吵翻了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年前的奥运选拔赛已经陆续办完,参加奥运的最终人员名单也已经上汇,接下来要确定的就是奥运代表团的出场方阵了。
出于华国人对奥运开幕式的特殊情感,华国代表团出场的方阵一贯有很严格的调整标准。
而这其中的最重中之重,就是举旗手。
该选谁?
华国从前一直都有选男篮运动员作为夏季奥运举旗手的传统,图的就是男篮运动员的高大身材和俊朗形象。
但今年参赛的选手里个子高挑,容貌出众的很有几个。
乒乓球那边的马易彬,跳水的宁殊然,击剑的简镇川……还有虽然没有拿到过夏季奥运奖牌,但名气一点不输热门项目的兼项小能手余曜。
个个都身高一米八加。
长相气度更是没得挑。
这下总局是真的犯了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旗手人选撑死两个,一个的情况更多。
那就干脆把大家都叫来看看吧。
总局书记虞同峰想到正好马上就是除夕,干脆大手一挥,牵头主办了这场代表团间的除夕大聚餐。
余曜事先并不知情,但并不妨碍他在一落地京城就被叫到局里时觉出哪里不对来。
门口等待的椅子上此时坐了一长排大台五套经常出现的熟面孔,一水儿的二十上下,年轻俊朗。
而他在被叫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脱鞋测量身高和体重。
余曜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