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麦的死者都有要说的话,但是现在这个男人被受害者踩在脚底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园和麦另一边的女人打商量:“不然你先挪挪脚?”
女人不乐意,开始哭道:“可怜我们一家五口啊,惨死在车祸里,坟都没人帮忙修……”
陆园点点头:“没说不修,要先找找,找找。”
女人喜道:“我们的坟好找,都埋在一起,在惠林镇的祖坟里,我们一家子都在一起。”
陆园:“你叫什么?”
女人:“杜月,我老公叫陈光若。”
陆园:“嗯嗯。”
这就算答应了。
杜月没有挪脚,她和陆园说道:“这男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被人砍死了,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有这时间不如去看看别人。”
“就是就是,可怜我们大孙子,小小年纪就长不大了。”
“呜呜呜——”
“我们只是出去玩,怎么就遇到这种大祸了——”
杜月:“说不定他就是被仇家砍死的,这种人有仇家太正常了!”
“就是就是。”
平头男脸朝着地面,听了女人的话,在女人的脚底下艰难的挪过头,说道:“我不是、咳咳咳,不是被仇家砍死的!”
陆园劝道:“挪挪脚,挪挪脚。”
女人不太高兴的把脚挪开,说道:“今天饶你一次。”
不管怎么说,平头男都有了说话的机会。
他呼吸顺畅,开口说道:“我不是被仇家砍死的。”
陆园:“那你是怎么死的?”
平头男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凹陷,说道:“我是被人用锄头砸死的。”
一旁的杜月嗤笑道:“好好的,人家拿锄头砸你干嘛,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
平头男:“我没有!没有!我本来好好的,想在家种地,是屠建业,屠建业找我,他说要找我做笔买卖,我不愿意,他就把我砍死了!”
陆园听了觉得不对劲,什么买卖能让人一言不合把人砸死,而且做买卖找平头这个刚出狱的人,要么是双方交情好,要么就是做的买卖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不过平头都被砸死了,想必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陆园便刨根问底:“他想让你做什么买卖?”
平头有点慌张,不肯说出要做的买卖,他慌乱道:“我、我没答应他,真的!”
陆园:“是,你刚才说了,你没答应他,但是你们到底做的是什么买卖?”
杜月:“我就说他肯定是干了什么事了,瞧,现在都不敢说,抖的跟陀螺似的。哎哟,我说,就别管他了。”
陆园叹口气。
【这女的能不能别打岔。】
【看出来了,是真的恨平头。】
【能不能让平头一鼓作气说完……】
陆园继续问平头:“屠建业让你干什么了
?”()
平头男:他、他、他说有人出了笔大价钱买田东升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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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开头,心理负担就轻了,平头后面就竹筒倒豆子的全说了出来。
“屠继业说,那人出一百万,到时候事成我们平分,现在赚钱难,上哪儿能挣一百万啊。可后来我想了想,我刚从牢里出来,要是再进去,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我就没敢答应他。”
平头又道:“可我也没想去告发他啊!我刚和他说完不想干,屠建业就拿起旁边的锄头把我砸死了。”
他甚至还哭了出来。
“我就是回家种个地,怎么摊上这种事了。”
杜月:“你活该!”
她喜滋滋的说道:“报应啊,死后还落我手里了,老天爷还是长了眼啊。”
平头男远离杜月,蹲在地上抹着眼泪。
陆园:“那你的尸体在哪儿?”
平头男哽咽道:“在、在井里。”
陆园:“屠建业杀了你之后,把你扔井里了?”
平头男:“对,就在我们村子里。”
陆园:“你们村子在?”
平头男:“在石头村。”
陆园:“你的名字?”
杜月恨道:“葛洪。他叫葛洪。”
平头男:“对,我、我叫葛洪。”
杜月把平头男提了起来,说道:“你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平头男:“我、我、我……”
杜月:“看看,早死五年的好处就在这儿了,你跑啊,再跑不还是落我手里了。”
杜月对着麦说道:“我看他没什么好说的,我把他带走了。”
麦里传来几l声童音:“好唉,继续玩。”
麦断掉了。
【好惨。】
【那什么,也算因果报应了。】
*
陆园下播后,走到刑侦办。
刑侦办内,姚平南正把葛洪的档案调出来。
姚平南:“葛洪,今年三十八岁,五年前因为交通肇事罪入狱,受害人确实是一家五口,年轻夫妻中女方确实是叫杜月,情况属实。两个月前出狱,出狱后回到了原籍务农。查了一下他名下的手机,已经有一周没有通话记录了。”
关朔:“手机定位有吗?”
姚平南:“在他的原籍,等一下我拉一下看看,信号不太好,应该是在他老家,石头村。”
关朔:“屠建业呢?”
姚平南:“同名同姓的挺多的。”
关朔:“定位在我们市里,和葛洪是老乡。”
姚平南查了一下,很快回车键跳出了一个人。
陆园看着电脑,念了出来。
“屠建业,三十二岁。”
姚平南把他的流水调出来看了看。
“卡里有固定的工资发放记录,但是半年前就没了。我看看,他的原单位是泰兴木材厂。”
() 姚平南又下拉了一下屠建业名下手机卡下的通话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