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朔联系了倪红艳,和倪红艳说好在家里等他们。
陆园和关朔到倪红艳家里的时候,周春生的妈妈韩美娟也在。
倪红艳见到两人,忙热情的招呼两人进来。
“唉,我都不知道徐警官退休了,太突然了。”
关朔:“刚退没几天。”
他对倪红艳还有印象,倪红艳今年应该五十多了,但是精神劲还好。
倪红艳:“那我要去看看徐警官才对,这么多年徐警官帮了我不少忙。快请坐请坐。”
她左手搓了搓身上的衣服,口中喃喃道:“我想想啊,对,你们要看看倪源的东西吗?都在他屋里,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动过。”
她急匆匆的带着陆园和关朔走到卧室,推开了卧室门。
这件卧室采光很好,一推开门,阳光扑面而来。
卧室的窗户没有打开,木板床上甚至还铺上了床单,叠好了被子,书桌上的书也摆的整整齐齐。
一般来说,打开门的时候,房间内总会有些灰尘飞舞,但是倪源的卧室并没有。
倪红艳一定经常打扫。
陆园和关朔走进倪源的卧室看了看。
倪源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摆了几层书。
周春生说过倪源的家境并不好,买不起书,这些书又非常的干净。
上面一点浮灰都没有。
陆园便问道:“这些书是后来买的吗?”
倪红艳点了点头,说道:“是,以前家里没钱,这几年有钱了,我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就去书店逛逛。”
她看着书架,眼里都是怀念。
“店员推荐什么,我就买什么,也就买这么多了。”
陆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死去的人不知道怎么死的,活着的人的痛苦却是真的。
关朔接过话题:“那除了这个书架,其他东西都没动过?”
倪红艳点点头:“我会换换床单,晒晒被子,其他东西我没动过。以前徐警官来看过好多次。”
陆园和关朔戴上手套,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戴不戴手套、留不留指纹都意义不大,但还是戴着吧。
两人掠过书架,翻了翻桌子柜子。
柜子里的书都是倪源以前上学用过的书,还有他记的笔记。
他的笔记清秀,记得十分工整。
倪红艳:“我儿L子以前读书很认真。”
韩美娟也说:“是啊,读书比我家那个强多了,我家那个天天就想着玩,一天到晚打篮球,我当时可愁的慌。”
陆园:“周春生?他读书时候成绩不好吗?”
韩美娟叹口气:“好什么啊,一天到晚就会玩,我有时候下班早,去到他校门口接他,他一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女同学,有说有笑的走出学校。我当时那个心慌,结果到现在他也没对象,谈也谈不长。”
陆园笑了一下。
她把柜子里的厚薄不一的笔记本取了出来,一本本快速翻过。
有一本很奇怪,记得不是题目、也不是课堂笔记。
陆园看着笔记本,念了出来。
“我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一直大敞着窗户,呆坐着纹丝不动……”
关朔偏过头看了一眼黑色的笔记本,问道:“这写的什么?”
陆园又往后翻了翻,没有标注,没有时间,不像日记。
一页一页记得十分零碎,大多是形容人的心情。
陆园:“总感觉在哪儿L看过,是不是什么摘抄?”
以前很多人喜欢把歌词、书里的笔记抄在本子上。
她拿出手机搜了搜,发现这是川端康成的名作。
陆园:“这是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
关朔:“那个日本作家,自杀死了的?”
空气十分安静。
陆园回头去看倪红艳,倪红艳双手正在抖动,韩美娟正扶着她的肩膀。
倪红艳:“这……只是随便抄抄,不能说明我儿L子是跳河死的,对不对?”
她期冀的看向陆园,陆园只能勉强一笑。
看来十四年过去,倪红艳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儿L子是跳河自杀,所以一直在寻求另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