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之前邵家雇水军下黑贴那档子事儿, 让南笳的商务问询暂时中断了。
南笳乐得清闲。
趁着《津港十三日》上映之前的空档时间,她将自己公寓里的东西,搬到到了周濂月那儿,然后分门别类地开始整理。
周濂月每回回去, 都能觉察到空间一分一分被填满。
渐渐, 整间屋子里都是南笳的痕迹。
变成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这天自公司回来, 周濂月见南笳终于没再收拾东西。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书。
周濂月问她:“东西都搬过来了?”
“没,还留了一些杂物,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
“那房子没退?”
“暂时还没。”
周濂月一顿,问她为什么。
南笳目光仍旧落在书页间, 也不抬眼,只笑说:“万一哪天我们又吵架, 我还能有个临时的去处。”
周濂月看了她片刻,倒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 周濂月去了趟书房。
南笳听见里面有打印机运作的声响,一会儿,周濂月拿了两份文件出来, 叫她签了。
刚吐出来的纸张还有热度, 南笳接过看了一眼。
一份是房屋赠与合同,一份是代办过户手续的授权委托书。第一份,赠与人的位置,周濂月已经签字和盖章了。
南笳愣了下, “这是什么意思。”
“这公寓过户给你,真吵架了也是我走。”
南笳笑说:“我们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 你这样搞得像是我们回到了不正当的钱色交易。
周濂月无可无不可的:“女朋友收礼物,有什么不正当的。”
南笳笑说:“我可不图你这个。你知道我只是单纯地爱你这个人,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周濂月伸臂去搂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我还不了解你?之前朱家的事儿,遗嘱的事儿,也就够在你这儿拿个入场券。”
“……我听出来了,你讽刺我。”南笳笑了声,抬眼看他,“反正,你不给我个充足的理由,我是不会签的。”
周濂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平静地开口:“南笳,假如以后我们真因为什么而不得不分开,这房子我自己留着,不可能住得下去,我更不能把它卖了。所以我送给你。”
南笳愣住。
片刻,她恍然笑道:“我好像听明白了。你没安全感。”
周濂月不作声,脑袋往后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一时间,只维持这姿势,一动也不动。
当他陷入沉默,总有一种清寥的落寞感。
他后仰的脖颈修长而白皙,喉结分明。
南笳凑过去,顿了一下张口,轻咬在他喉结上。
他闷哼一声,终于低下头来,看着她。
南笳两手搭在他肩膀上,轻声说:“只要我还爱你,我就不会离开你。管不到以后的事,但目前,我想不到理由不爱你。”
周濂月依然没作声,但伸手,手掌按在了她背后。
南笳低下头来,长发也滑落,挡住了一侧落地灯的光。她分开了周濂月的膝盖,单膝跪在皮沙发上,两手抱着他肩膀。
他抬眼看着她,呼吸起落之间,仰头来够她的唇,“那你签了。”
南笳几乎差一点动摇,直到看见他嘴角微扬。
她反应过来,“……你使苦肉计。”
“有吗?”
“太明显了!”南笳笑起来。
周濂月也跟着笑了声,这事儿暂且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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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港十三日》在周五零点正式上映,预售原本已经很理想,首日和首周票房更是超出预期。
有谋略、有动作、有热血、有特效的警匪片,原本就有老少咸宜的基本盘。
会进电影院的观众不是人人都会上微博,上微博的人也不是人人都看过南笳的黑贴,因此此前的舆论风波基本没对电影的热卖造成实质性影响。
借着电影,南笳倒是实现了口碑“翻盘”。
处处匪夷所思的演艺圈里,观众对业务能力强的从业人员本来就天然多了几分宽容:
《津港十三日》这部戏的高光部分基本都给了男性角色,有勇有谋的正派警察,有血有肉的反派凶手,女性角色在这部戏里难免统统沦为“配菜”。
发挥余地有限的情况之下,南笳依然将她的角色做到了极致。她拖着青梅竹马的反派,隐忍痛苦按下炸-弹起爆按钮,与之同归于尽的那一幕,每每出现在影评的高光盘点中。
南笳对自己演得如何,内心有自己的一个判断,倒是不怎么关心影评怎么说。
况且也没空。
忙着跟主创团队路演,预定要跑完六座城市,行程又赶又紧凑。
晚上回到酒店休息,南笳跟周濂月打电话。
她累到不行,忍不住吐槽说:“真的感觉是在给你这个资本家打工。”
周濂月就在那头笑,“那你还不赶紧回来,把字给签了。”
“不要!”
南笳手掌不小心碰到了挂断键,疑惑怎么没了声音。
周濂月已回拨过来。
接通,周濂月说:“敢挂我电话。”
南笳笑说:“你再提这事儿,我还敢挂。”
路演的最后一站,是回到了北城,在导演薛鞅的母校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