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关师父是如何教导不听话的徒弟的1(1 / 2)

「你想法设法让许尤在你离开后活下来, 有意义吗?」

「这是针对渣男的惩罚游戏,接受惩罚的玩家远不止你一个。无论你做了什么,游戏世界在你离开后都会自动重启回溯。你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毫无意义, 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毕竟早在两年前,你就已经成功消除了许尤的全部芥蒂和恨意。你若在那时选择离开,或许你现在已经通关完成第二个世界了。」

谢裴恢复意识之后, 便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谢裴记得这个声音,是最初登录到第一个游戏世界时,那个为他介绍游戏规则的机械音。

莫名的,谢裴从这句问话里听出了属于人类的疑惑。

而一个机器, 是不应该对人的行为‘感到’疑惑的。

但谢裴并未提出自己的疑问, 只是耐心的回答说:“因为人类会有所谓的愧疚心理。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对别人造成了伤害,或许会因此而内疚。一旦他感到内疚, 或许就会想法设法的补救。而他之所以补救,或许并非是为了那个被他伤害的人,而只是想要安抚他自己的心。”

说罢, 谢裴睁开眼睛, 却只看到一望无际的黑暗。

他感知不到自己的手脚, 觉察不到他的呼吸,却听得到自己开口说话的声音。

谢裴无法描述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的肉|体消亡了, 只剩下灵魂在思考。

「你会对许尤感到内疚, 是因为你爱上他了吗?」

“呵。”

谢裴轻笑一声, 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我想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生前所安排的一切, 从头到尾都不仅仅是为了许尤, 更多的是为了不让我在今后感到内疚。在注定无法再相见的情况下, 这种内疚的情绪是极不必要的。而关于你所谓的,我是否爱上许尤……”

谢裴刻意停顿稍许,才继续说:“或许我当真喜欢过他,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吗?我和许尤的纠缠始于第一个世界,也必须结束于第一个世界。”

「哪怕许尤会因为你的离开而自杀?」

谢裴笑了笑,好似无所谓道:“就算他真的自杀了,又与我何干呢?我自问问心无愧,仁至义尽。如果他还是想不开,自寻死路,我也无能为力。”

这一次,这道声音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道。

「你看似很容易被感动,但你的感动似乎无法长久的维持下去。一旦确定无法回到过去,你能轻易收回你的情感,将别人看来刻骨铭心的感情轻易忘记。」

谢裴不置可否,道:“好巧,你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

说着,谢裴笑了笑。

不知怎的,他此刻颇有些闲心,竟和这道机械声音谈起了自己过往的经历。

“高中时,曾有一个人风雨无阻的追求了我很久。学校里人尽皆知,人人都赞颂他的痴情。我预备答应他时,他为了自己的理想要出国深造,我知道后,便拒绝他了。当时他便是这么说我&#...

30340;。话不尽相同,但意思一样。”

「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就那样结束了。或许用‘结束’一词并不妥当,因为我和他根本没有开始过。当时我的朋友来劝我,告诉我说人有追求自己理想的权利,他只是离开几年而已,为何不等他一等?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我那位朋友的吗?”

「如何回答的?」

“我告诉他,不是我不愿意等,而是我的感情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消耗。”

「可就算是最为恩爱的夫妇,也未必不会有短暂分开的时候。」

谢裴闻言,竟是又笑了两声。

声音温柔缱绻,说出的话却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说的很正确。所以,如果许尤当初早回来几天,我或许会接受医生所谓的保守治疗方案,那样的话,我大概率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活。可许尤回来的太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面沉默许久,才道:「我想,我知道系统3587为何会抓错人了。」

“哦?为什么?”

「因为你的人渣指数比裴夏本人还要高,不止一人因你而感到痛苦,也难免他会在未经确认的情况之下,就拉你进来。」

“我反对这样的指控。或许,你们有必要更新一下对渣男的判定规则。”

谢裴冷静反驳道:“他人因我而痛苦,不代表我曾出手伤害过他们。好比许尤会因为我的去世而感到痛苦,但生死本就无常,又怎么能说是我伤害的他?”

那声音闻言,再次沉默了。

就在谢裴以为谈话就此结束时,听对方问道:「那么什么样的人才能真正让你倾心?」

谢裴淡淡道:“我想,这似乎于你无关。”

但谢裴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许尤可以,他险些要陷进去了。

他甚至还曾想过,如果高中时期追求他的人是许尤,或许他会愿意等四年甚至更久,可惜……

许尤是假的。

所以必须在真正陷进去之前,抽身离开。

“如果你的问题问完了,礼尚往来,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谢裴问道:“你是谁?”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他。

下一秒,谢裴脑子一沉,人再度失去了意识。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谢裴再度恢复意识后,尚未睁眼,便听到了一阵阵的咳嗽。

却不是撕心裂肺的咳,而是断断续续的轻咳。

声音的主人似乎明显在压抑他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咳得太厉害。

偏生越是想要抑制,越是抑制不住。

还……

还咳得怪好听的。

谢裴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有些荒谬,于是他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