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还手了,今天这么听话啊?”
“还抱着那破盒子干嘛,你外婆都烧成灰啦,抱着不撒手她也回不来了哈哈哈……”
“杂种,呸!我看以后还有谁能护着你!”
“淹死他!”
“爽不爽?啊?”
“我妈说了,他和他妈都晦气,不能让他在镇上待!他外婆就是被他和他妈气死的!”
“……”
远比这盛夏的暴雨来得更凶烈也更冰冷的“童言”里,孩子死死抱着手里的盒子,被不知道第多少次按进水里,然后松出。每一次他都狼狈地趴在井边,在笑声中撕心裂肺地咳。
那些孩子玩得起劲,轮流往冰冷刺骨的井水里按他,边笑边骂,直到闹累了,才在镇内不知谁家传回来的一声吆喝里哄然散去。
只剩那个孩子闭着眼靠在井边,满身狼狈,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雨里,林青鸦静默地走下石桥的最后一节。踩上土地那一瞬,泥浆涌上,给雪白的鞋袜抹上污浊。
她没低头,走过去。
井篷子还有些漏雨。
那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低垂着头,黑色的发湿透了,微打着卷儿贴在额角。他皮肤苍白,像不见天日的那种,也没一丝血色。
林青鸦停下许久,他才很轻很慢地动了动。
沾着水滴的细密眼睫掀起来,露出一双乌黑、近冰冷的眼瞳。
他长了一张很薄的唇,轻轻一抿就是凌厉又讥讽的弧度,少年人的声音被水呛得低哑,拿路边&#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