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微自药房取了药, 加快步伐跑进创口处理室,谢薄立刻放下了电话,眯眼虚弱地倒在病床上。
白炽灯刺眼的光照着他, 嘴唇连同皮肤都十分苍白, 像个清冷的病美人。
护士小姐姐一边替他清理创口, 一边用余光打量他。
这种颜值的大帅哥,不是病房里能常见到的。
林以微将开好的止血药递给护士。
护士小姐姐抽回视线, 很专业地替谢薄缝合了伤口, 消毒上药, 包扎伤口。
林以微靠近了他,他立刻攥住她的手腕, 将她拉近了自己,眯起眼, 脑袋枕在她单薄的肩上——
“虚弱。”
他在她耳畔用气息音说。
“护士,你看他好像很疲倦, 是不是失血过多,我是万能o型血,如果需要的话…”
护士看着谢薄那表演痕迹略重的虚弱感, 笑着说:“暂时不需要输血,可能只是困了,快回去休息吧。”
林以微向护士道了谢,扶着谢薄走出门诊部:“你能不能自己走?”
“暂时不能。”
“护士说你没什么事。”
“显然她不太专业。”
林以微很嫌弃他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路人会以为你半身不遂加间歇性抽风。”
“我要是在乎路人的看法,早就羞愧得自杀了。”谢薄漫不经心说,“别忘了,我是个私生子,口口生的。”
那两个字他没念出声,气息轻轻拍在她耳畔, 如某种诅咒的吟唱。
林以微淡淡道:“这没什么,说不定我也是。”
谢薄桃花眼微挑,扫向她:“那我们真的门当户对了。”
“闭嘴吧你。”
林以微带着他打车回了拉蒙公寓。
这次打车和挂号买药的钱都是她出的,平时她自己都舍不得出行打车,除非有急事,否则公交和地铁才是她的正确出行方式。
她对谢薄的讨厌又多了几分。
回家以后,林以微将他扔在沙发上,转身想走,谢薄扣住她的手腕:“这就想走了?”
说罢,他另一只手灵活地解开了她披风外套的长纽扣。
林以微眸光下敛,面无表情,握住了他横在胸口包扎严实的手臂,用力一摁。
男人吃疼地倒在沙发上,竭力忍住,还是忍不住,滚了两下差点摔下去。
“靠!”
林以微从容地站起身,长腿踏在他胸口:“你消停点吧,都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谢薄拉着她的裙子,手顺势滑了上去,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我是为了谁才受伤的,有点良心,以以。”
这话,林以微再口齿伶俐也没法反驳。
他们之间本来已经和解了,因为她难以平息的报复欲、才让池西城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我真没良心,我就不来了。”她嘴硬说,“带你去看了医生,还是打车去的,没让你报销费用,仁至义尽了。”
“既然你这么善良。”谢薄倚在沙发边,下颌微抬,眼带讥诮,“想吃石榴,能满足吗?以。”
“不能。”她断然拒绝,“这么晚了,我上哪儿给你弄石榴。”
谢薄弯唇笑了:“冰箱里有,帮我剥。”
林以微没好气地走过去,拉开嵌入式的黑色岩板冰箱门。
眼前的壮观景象让她怔了怔。
好家伙,双开门大冰箱里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石榴果,俨然如同一个石榴王国。
“……”
她拎了盘子搁到台上,随手拿了一颗,用刀子切开,将石榴籽剥在盘子里:“不是最讨厌石榴吗,放这么多,也不怕吃到拉肚子。”
“的确讨厌,我平时都不吃。”
“不吃,买这么多干嘛?”
“喂猪。”
话音刚落,林以微就扔了两颗在自己嘴里,听到他说“喂猪”,她抬起脚丫子想踹他。
谢薄单手握住她穿着毛绒白袜子的脚,她用力抽回,却被他紧紧攥住。
她用力朝他手上的手臂处挪去,谢薄哪里肯给她机会,两人一番角力,她终于挣脱他,往他胸口踹了一脚。
有没有伤到他不知道,反正林以微的脚丫子是踹疼了,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混身上下都很硬。
林以微重新回到岛台边,懒得搭理他。
不多久,盘子里装满了颗粒饱满的石榴籽。
她将盘子递过去:“喏,吃吧,病人。”
谢薄看着盘子里红润剔透的石榴籽,没有一颗籽让她剥坏了:“不愧是石榴爱好者。”
“少废话。”
谢薄理所当然地支了支手臂:“手受伤了,动不了。”
“你另一只手呢?”
“刚摸了你的脚。”
“……”
林以微粗鲁地将石榴塞他嘴边,谢薄笑着说:“你生病时,我是怎么喂你的?”
“你别得寸进尺了。”她看着他剔透如琥珀般的黑眸,拉长了调子,“分手费都给了,要点脸吧。”
“我不介意再多给一次。”
谢薄总能完美拿捏住她的弱点,并且精准地给她一个合适的台阶下,“我想,你也不介意再多收一次,介意吗?”
林以微:“完全不介意,现在给吗,可以扫码。”
“不急,先照顾我。”
她拾起几颗石榴籽扔进嘴里,捞起耳鬓垂落的发丝,凑近了他,渡到了他嘴里…
两人如此反复缠绵地吃了一整盘石榴,彼此间趣味浓厚,情潮起伏。
终于,谢薄压不住渴望、也不想再忍耐了,拉着林以微回了房间,将她推到在了床上。
林以微挑起下颌,讥讽地望着他:“你的手,行不行啊。”
谢薄压着她,呼吸炽热急促地吻着她,将她抱起来立于高位——
“你要我。”
林以微从床柜边拿起他的月光银无框眼镜,戴了上去:“还是喜欢这样的。”
谢薄知道她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锋薄的唇提了提:“你的口味一向不变,喜欢一本正经的斯文男人。”
“可惜,你永远不是。”
但她哥哥是。
她扯开他的衣领,俯身吻住了他修长的颈子,吞咽着他的喉结。
“以,不行…”
林以微似乎发现了新世界,狐狸眼轻轻挑了起来:“我说,可以。”
谢薄少有看她兴致如此浓郁的时候:“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分开这段时间,原来不止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