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点头,认真道:“他是有些脾气,但却是最有责任感的,从小就是。”
陈太太看着林染认真的眉眼,原先过来时想问的想说的,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人家林小姐跟江少爷是长辈作主,从小订婚,两人就一个村子一起长大,就算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人家父亲根本就还当江少爷是女婿,她这个外人在中间搅合些什么?
她好像热心得魔怔了似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又恢复了最初带着些距离的热情,再也不多说什么。
就是偶尔看到许亦纺落寞的样子,叹息上一声。
接下来在船上的日子并没有什么让林染担心的事。
江宴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朋友。
在船上保持距离,偶尔陪她吃上一顿两顿饭,但更多时候还是忙着他自己的事。
到了西贡和马来邮轮再靠岸的时候,就带林染去岸上玩,带她吃各种本地的美食,逛市集,偶尔也去一些赌坊教坊玩玩,但像那晚在吕宋那样的事再没发生过。
林染不知道江宴想什么,但这样就很好,她一开始有疑问,但很快也就把这疑问抛之脑后。
到达南洋的前一天晚上是江宴陪林染吃的晚饭。
经过了这十几天的相处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算是亲近。
林染甚至对他再没了初时的戒心。
至少原先十二分的戒心减了九分,就剩下了三分。
她问江宴:“你在南洋住在哪里?离我姑妈那里远吗?”
“不算太远,”
江宴抬眼看了她一眼,道,“附近有一套房子,等你安顿下来,带你去看看?”
林染“嗯”了一声,问他:“你跟我姑妈熟吗?她好不好相处?你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又叹了口气,道,“你就算认识她应该也没有跟她怎么相处过,你哪里是会哄长辈的人。”
“嗯,她是不怎么喜欢我。”
他道。
林染笑了出来,眉眼弯弯,道:“活该。”
笑得江宴这十几天压着的燥气莫名就有些压不住了。
他道:“我去给你收拾收拾房间。”
林染瞅他,看他眉毛都没动一下的表情,点了点头。
林染的房间还算干净,但住了二十天,杯杯碟碟,日常洗漱用品,还有悬挂着的日常衣服,以及几次上岸在吕宋西贡马来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整个房间都堆得很满。
她领了江宴进房间,江宴看了一圈,也没说什么,就很利落的开始动手,不过半个小时,整个房间就已经焕然一新,除了这晚的睡衣叠在了床头,还有一只喝水杯,要用的洗漱用品,其他都被他整齐的收进了箱子里,那些新买的则是另外打了箱。
林染都看得目瞪口呆。
“江宴,”
她看江宴把箱子放好,轻声道,“你这种人,真的是,”
江宴站起身看她,道:“什么?”
林染道:“你这种人,真的是......你要是想要对一个人好,大概是没人逃得出去吧,可是,”
她想说的是,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收住了。
她还知道不要在老虎头上拔毛。
“可是什么?”
他问。
可是什么,林染也说不好。
她想了想,道:“可是你要是想对一个人不好,大概那人也会很惨。”
这难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吗?
因为他本身是个脾气不好,阴晴不定,心思难测的人。
他自己都说,他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
可他要是对一个人好,却可以熨帖那人所有的需求,还不止,但却又做得自然而然,好像对他来说,不过顺手为之。
“你要求太多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是不是等去了南洋,就分开,再不见我?”
林染小脸一红。
这是那天在吕宋,他亲她之前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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