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桥舟也没瞒自己姐,就简单把布料出了事的情况说了。
林染皱了皱眉,也没多说,就抓了林桥舟一起去了楼下自家的库房,那里果然就有好些被人退回来的布,有些还没过水,仍是出染坊的新净布料的样子,有各种花色,碎花,秋叶,枝条,明黄秋菊......还有一些则是过了水,花色晕开,原先干净的底色也染上了各色颜色。
“一共有多少这样的布?”
她问。
“就年底那批布,”
林桥舟道,“但年底货量大,有五千多匹。”
五千多匹,一匹布出坊价大概是二十块钱左右,林染迅速算了算,这五千多匹布染坊光是布料这一块就要损失十多万,但还有赔偿给客户的各种损失费。
“阿爸有查出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
题吗?”
林染问道。
“暂时还没有,”
林桥舟皱了眉,道,“主要是当时那批染料都用完了,染料是阿爸亲自监督着配的,但中间有没有哪里被人掺了什么,现在查也查不出来了,年后染的布阿爸反复试过,都没有问题。”
“因为这事,染坊前段时间也闹哄哄的,大家就有些疑神疑鬼的,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阿爸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就跟大家说布料染色出了问题有很多因素,可以是人为,也可是是过程哪里出了错,他相信一定不是染坊里自己人,这才把大家稍微安定了下来。”
肯定要把染坊工人先稳下来。
不然还怎么开工。
林染点头,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捏着一块掉色了的布想事情。
她在想书里的剧情。
她记得书里并没有这回事。
染料出问题的是许家的印染厂。
背了巨大损失并且声誉和信用严重受损的是许家印染厂。
“许家印染厂开了吗?”
她随口问道。
“开了,”
林桥舟道,“元宵节后刚开的张,我们家染布出了问题,还上门假惺惺的安慰了几句,说,说......”
“说什么?”
林染本来还不以为意,但听他说得吞吞吐吐,但面上也没有愤色,倒像是只是忌惮她,不好跟她说,反而诧异起来,就追问道,“你都听了,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
“咳。”
门口传来了一声咳嗽声,林祖望走了进来。
事实上他已经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听到这里才打断进来的。
“能有什么好话?”
林祖望重重哼了一声,道,“就你跟许亦霖的事,他们心里不痛快,不过上门过来发泄一下怨气而已......没想到阿染还是你比我看得清,几十年的合作和交情,你跟许亦霖的事,分明是他们家对不起你在先,退婚了却还心怀怨气,也多亏这门亲事没结成。”
又安慰林染道,“阿染,这事我们家是有很大的损失,但十几万还不至于赔不起,至于那些老客户,我们家几十年的信誉在,他们也知道我们这次肯定是被人暗算了,影响有,倒不是不可挽回,下次我们再小心谨慎点就是了。”
并不愿意多说因着这一次的事故,很多老客户都取消了订单,转向了许家的印染厂。
林染“唔”一声,也没再追问,她想知道,回头偷偷私下问群姐就行了。
她捏着布料,从这块捏到那块,细细地抚摸,这么摸,倒是真被她发现点什么不同来。
她道:“阿爸,我怎么觉得,这布料有点问题......两个的手感完全不同。”
也是最近她一直琢磨着用自家布料做些什么,这几个月来都是日摸夜摸,很多睡衣和衣裙干脆都是自家布料做的,所以对自家布料的质感再清楚不过,可以说一上手就能感觉到细微的分别。
“这是正常,”
林祖望道,“一个从没下水,一个下过水洗过,这质感肯定不一样。”
“不对,”
林染道,“就是从没下水过的布料,质感也不是这样的......阿爸,你有没有试过这个布料再下水,还掉色吗?”
林祖望一愣。
这个,他还真没试过。
林染心里已经升出个念头,拿了布料就对自己老爹道:“我们去试试。”
她拿了好几块布料,有几块从没下过水的,还有几块下过水染色已经花掉的,然后让群姐帮忙准备了好几盆水,温水,冷水,还有加了白醋的冷水,拿了布料一一的试。
这么一试,群姐,林桥舟还有也赶过来看的方碧珍没看出问题,但林祖望面色却是慢慢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