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师傅:“......”
这,这可真是峰回路转,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
林染轻咳了一声,道:“方姨,简师傅,我看这件白色旗袍很漂亮。”
她刚刚走到了一排挂着旗袍喜服的衣架前,稍微翻了翻,就发现这喜服真的是太夸张了,大红配着金色,好看是好看,但她觉得婚礼时穿还行,只是去郑府登记一下,穿这个,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当然了,婚纱也很夸张......她目光转过另一边日常款式的旗袍,在看到这件白色绣着银线花纹的旗袍时
() ,脑子里倒是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大家听到她的话都看过来,方姨仔细看了看,笑道:“是很漂亮,不过可不适合登记时穿。”
大家正说着这件旗袍,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跟方姨打招呼。
“林太,”
是一个盘着发髻,穿着雪青色绣花旗袍,戴着硕大的珍珠项链,穿着富贵的中年贵妇。
她走上了前来,冲方碧珍打招呼,道,“好久不见,这是带女儿过来定礼服?”
顾太太。
顾盛文的母亲。
顾鸿森的大太太。
“顾太!”
林染脑子里刚闪过这个信息,方碧珍已经忙冲那贵妇打招呼。
她笑道,“是啊,是我们家阿染要结婚登记了,所以特地带她过来挑一挑礼服。”
顾盛文失踪,顾家请了许多人在西贡地毯式搜索,但港城这边却一直都瞒着,除了极少数人,外人并不知道顾家长子出事了。
所以方碧珍看到顾太太,说话也没怎么避忌。
“要结婚了吗?”
顾太太看向林染,面上笑着,眼睛里却是丝毫没有半点笑意。
她仔细打量林染,好一会儿才道,“林家大小姐果然绝色,难怪引得多少青年才俊都为之争风吃醋,听说许家二少为了林小姐一蹶不振,许家大少一向稳重精明,都为了林小姐屡失分寸,不知道这回有幸能跟林小姐喜结良缘的是哪家大少?”
“当然了,这是有幸还是不幸还真难说,要我说,这但凡是沾到林家大小姐名字的男人,看着都像是沾了晦气......林家大小姐不会是八字特别硬,谁沾上克谁吧?”
顾太太这么一番话出来,方碧珍是先惊后勃然大怒。
她硬声道:“顾太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就算你们顾家家大业大,我们林家远远比不上,可也不能这么欺人太甚!”
因为太过气恼,她都顾不上奇怪以往见到的顾太太也算是和气人,今天怎么会突然这么尖酸刻薄。
顾太太转头看了一眼方碧珍,又转回头目光紧盯着林染,道:“林太不知道我说什么,但想必林大小姐知道我在说什么。”
林染知道她说什么?
林染就觉得她神经病。
虽然她儿子出事,林染觉得她发疯也正常,但发到她身上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没有半点慌张,迎着顾太太的目光,凛然道:“顾太太,我理解你作为母亲,因为顾大少失踪而受的煎熬,我很同情你。但就算是我同情你,也不可能允许你将悲痛化成怒气,发到任何跟顾大少有过什么牵连的人身上。”
“当时在邮轮上,顾大少是偶尔过来跟我说上几l句话,但当时我跟我未婚夫一起在邮轮上,跟顾大少不过只是相识之人偶尔的一些客套,不明白顾太太这样冲过来冲我发脾气做什么?顾太太要是这样,那岂不是整个港城,不,还有南洋或者其他地方,顾太太见到个女仔就要冲上前去
发一通脾气?”
顾太太:“......”
顾太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气得胸口起伏。
顾鸿森收到周家录音带的事一开始是瞒着她的。
但他也怕自己大太太没了儿子受了别人的挑拨做出什么昏事来,所以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还是斟酌着把事情跟她说了。
可是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的。
顾鸿森觉得如果儿子真出了事,不管是从动机还是悄无声息,天衣无缝的作案能力来说,都是周家的嫌疑最大。
这事要从长计议。
他不会让儿子的命成为别人算计自己的手段,害了自己儿子还要拿自己做刀,想想都不能忍。
但顾太太却不这么想。
她觉得这事不管是林染还是丁卿卿,都不无辜。
她也找南洋的人问过,说是自己儿子本来是去南洋看周家大小姐的,结果一看到林染就昏了头,直接就买了船票追着林染回港城了,为着这事,周妍闷闷不乐了许多天。
那她儿子出事,不管是周家因为恼怒动的手,还是江宴因为吃醋动的手,就都跟这女人脱不了关系。
她这些天一直在盯着林染的动静。
今天来这旗袍铺子,本来就是特意为了她来的。
而她刚刚一看到她就发难,当然不是什么情绪发泄,她只是想试探她,看看自己突然发难,这女人的反应而已。
她知道这丫头,娇气任性,脾气火爆,不是什么会隐忍的人,如果儿子出事,她知情或者有什么牵连,自己那样骂她,她的反应必然同寻常不一样。
......是不一样,竟然含沙射影,不,明晃晃地讽刺起她和盛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