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丝网还要几天才围好,时闻交易大会的工作又做完了,一时比较闲。
他趁着冬天来临之前,割了牧场上的最后一批牧草。
他今年种下去的紫花苜蓿,红豆草和羊草等都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
秋天它们会干枯,等明年春天又会发芽,所以割完牧草将它们放在那里就可以,不用过多打理。
割草的时候总有一种奇特的草香味飘起来,尽管秋天的草质量不如春夏鲜嫩,但也吸引了牛羊走过来。
每当它们试图走过来的时候,狗子们就会跑过来朝它们大声“汪汪”,让它们回去。
牛羊被赶回去之后能消停一会,但用不了多久又会跑出来,于是狗子们又过来“汪汪”它们,循环往复。
时闻坐在割草机上,远远地看着这些家伙们跑来跑去,感觉还挺好玩的,不由露出了笑容。
今年割的草有点多,他们的仓库已经不太能放下了,有一部分还得露天堆着,上面再拿塑料布盖起来。
露天堆着,除了得注意上面的雨雪之外,还得注意下面的虫子跟潮湿的土地,所以得另外做架子稍微托起来一下。
时闻原本打算做木架子,后来想一想可能每年都要用这些草料架,不如直接下单钢架子。
钢架子比较结实,也好收纳,不会像木架子一样,要不了两年就会发霉腐烂。
他做着各种各样的打算,并把这些打算一一写在备忘录上。
这天,就在他忙着割草的时候,其勒莫格给他打了通电话:“时哥,你那里要不要种牛?”
时闻打开车窗,问道:“哪个品种的种牛?什么情况?”
其勒莫格:“一头本地褐牛,特别大的褐牛,就是脾气坏了些。”
时闻好奇:“什么情况?脾气坏能有多坏?”
其勒莫格:“这么说吧,前些日子有个人开车运草,不小心撞了褐牛一下,把它撞得摔了一跤。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但是褐牛就记恨上这辆车了,现在每天都会从家里溜出去撞这辆车。”
时闻忍不住:“这么暴脾气的褐牛,主人都不栓起来吗?”
其勒莫格:“拴啊,怎么不拴。刚开始是用绳子栓的,后来被褐牛咬断,主人就给它换了细铁链子,没想到细铁链子也直接被它崩断了,现在都用上中号的铁链子了。”
说起这头褐牛,其勒莫格也很服气:“它把人家的车撞坏了好几次,撞得车主人现在压根不敢回家,它又瞄上了人家的房子,把人家的一间仓库给撞坏了。就没见过它那么执着的公牛。”
时闻:“持续多久了?”
其勒莫格:“一个多月了,它主人赔的钱都够买一头新的褐牛种公了。”
其勒莫格叹了一声:“它的主人原来想把它卖到屠宰场去,后来实在舍不得从小养到大的褐牛,就想托我问问你要不要?你不是最会驯服牲畜吗?要的话折价卖给你。”
时闻想了想:“那
个开车撞它的人跟它道歉了没有?”
“啊?”其勒莫格愣了,“没有吧?谁会跟一头牛道歉?”
时闻说道:“那头牛那么聪明,可能跟它道个歉就没事了,你让主人试试看。要是没事,应该就不用卖了。”
其勒莫格振奋道:“还能这样,那我问问去。”
时闻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过了两天,褐牛的主人亲自联系他,还是问他要不要那头褐牛。
时闻纳闷:“是道歉没有效果吗?”
褐牛的主人道:“有效果,道了歉之后,牛真的不去撞屋子跟车了。只是这头牛实在太灵性,我不敢养下去,想问问你要不要?”
时闻:“太灵性怎么就养不下去了?”
褐牛的主人:“我这里都是肉牛,让它看着这些牛遭罪,它不好受,我也不好受,干脆别养了。你要的话,我转给你,两千八百斤的种牛,只收你一万五。”
时闻对当地的种牛价格了然于心,这个价格确实非常良心。
他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这头牛。
别的不提,他还挺好奇这头犟种牛究竟是什么情况?
双方约好时间,时闻开车过去看牛。
这头牛被关在牛圈里,鼻子上挂着两指粗的铁链子。
牛主人巴哈阿依无奈地说道:“我们之前也不想给它穿铁链子,后面实在没办法,绳子它能一口咬断,铁链子稍微好一点,它起码没办法挣脱出去伤人了。”
时闻理解:“这个确实,对待非常规的牛就得用非常规的办法。”
巴哈阿依:“谁说不是啊?总之就是这头牛了,除了脾气极坏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好,你看它这大骨架子,这长相,买回去肯定不会吃亏。”
时闻不用巴哈阿依介绍也知道这是一头好牛。
它的眼睛太亮了,长得非常漂亮,身上的肌肉非常明显,更难得的是,它被打理得非常干净,一看就是被精心爱护过的牲畜。
怪不得巴哈阿依舍不得把它卖到屠宰场去。
时闻跟褐牛对视。
褐牛的眼神很温和,被拍脖子的时候也不反抗,还轻轻顶了顶时闻的手。
看得出来,它很喜欢时闻。
时闻其实也挺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