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他们骑着马回到这个暂时的营地时,天已经黑了。
牧民们做好了抓饭招待他们(),整个营地都是浓郁的香味。
时闻深深一嗅?[((),能闻到里面放了羊肉、辣椒和洋葱,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尽管已经这么饿了,在吃之前,时闻还是去看了之前生病的那匹马儿。
马儿看到他之后一僵,看到他身后的时梭,倒是“唏律律”地叫了一声。
时梭表现得非常淡定,理都没有理它。
那匹马儿不死心,哪怕被缰绳拴着,还是一直往时梭这边凑,不知道是想跟时梭做好朋友,还是被时梭的魅力征服了。
时闻看到这个情景,一下就笑了。
他拍拍时梭的脖子,然后又从袋子里拿出给时梭准备的专用精粮,挂在它脖子上让它慢慢吃,并打算将它拴好。
在家的时候,时闻一般不会拴着时梭,而是让它自由活动。
它自己也有一定的判断力,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到了外面就不能随便把它放着了,毕竟这里的人多,动物多,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是拴着安全一些。
主要时闻自己作为队长,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好,也要为其他队员做一个表率。
时梭有着配好的精粮吃,对此并没什么意见。
只是在时闻将它往生病的马儿那边牵的时候,它很是坚决地往另一边走,看起来并不想跟生病的马儿拴在一块。
时闻看着它笑:“地方都打扫干净了,人家也就热情了一点,你怎么那么不待见人家?”
时梭用蹄子刨了刨地:“唏律律。”
时闻:“好好好,你不喜欢它就不把你带过去那边了,在另一边可以了吧?”
时梭轻轻喷了口气,用脑袋蹭着时闻的胸口。
这大家伙撒娇总让时闻心中暖洋洋的,他摸了把时梭颇具弹性的耳朵,然后把它拴到另一边去了。
生病的马儿看时梭离它离得非常远,生气地刨着地,又开始叫。
时闻走过去拍了它的屁股一下:“叫也没用,老老实实的吧。”
说着,时闻检查它的情况。
可能蜂蜜水和硫酸镁剂药到病除,它现在拉了梗阻着的粪便出来之后,整匹马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体温不再烫手,食欲也恢复了。
最明显的就是它已经恢复了精神,现在还有心情跟时梭交朋友。
之前病恹恹的时候,时闻还看不太出来,现在看它精神抖擞的样子,时闻才发现,这匹马还不错,也就比他家天马刚来牧场的时候差一点点。
怪不得马主人会那么宝贝这匹马。
这么难得的骏马,放到谁手上谁都会宝贝的。
时闻检查了一下见没问题,才回去人群中,洗手开始吃抓饭。
班磊已经绘声绘色地说了他们下午遇到的事情,并说了时闻的猜想和建议。
大家立即
() 想到:“我们好多人都腰痛,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时闻用勺子往嘴里塞着抓饭:这个还真说不明白,游牧的生活太艰苦了,腰椎盘突出,骨质增生等原因也占比挺大的,只是说去检查的时候,如果没有检查出来,可以再考虑布氏杆菌感染的这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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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铎海:“时哥你懂得真多,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就是见多识广。”
时闻:“也没有,只是多考虑了一下。”
无论时闻怎么谦虚,大家还是对他非常推崇,觉得他这个队长没有白当。
毕竟他救回了马,又提出了腰痛的新方向,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大家吃着饭聊着天,因为白天实在太累了,很快他们就洗漱完躺到睡袋里去了。
时闻他们自己带了睡袋,不过借了牧民的帐篷。
现在天气不冷也不潮湿,基本上算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哪怕在野外睡着也挺舒服,更别提还有帐篷遮顶。
大家很快就睡着了。
时闻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拿着手机打字,跟燕克行聊天。
这个情况下肯定没办法发语音,只能打几行字随便聊聊。
时闻现在已经很困了,都快睡眼蒙眬了,可唯有跟燕克行聊几句,他才能睡得着。
时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起来他看手机还有几条燕克行的未读消息。
可能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他给燕克行发:【昨天太困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还以为听着别人的呼噜声会不习惯,没想到也没有那么不习惯。】
燕克行:【你太累了。】
燕克行:【今天要继续出发了吗?还是留在这个聚居点?】
时闻看了一下时间,明明没有到燕克行平时起床的时间:【你醒得好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应该要继续出发,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燕克行:【你不在家,没有赖床的心情。】
时闻在这边看到这行字,笑了一下,低头两只手给他打字:【再过几天,我就回来了。等今晚时间要是松快一点,我找个地方,我们来视频。】
时闻聊了几句,其他人陆续起床,拿了牙膏和牙刷冲去外面刷牙。
时闻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睡袋里了,他跟燕克行说了两句结束语,然后出去外面洗漱。
洗漱完,趁着其他人在做饭和收拾,他去看昨天那匹生病的马。
生病的马儿现在看起来已经彻底好了,它的状态很好,心情也很愉快,时闻能够从它竖起了耳朵和摇晃着的尾巴清晰地看出来,它现在正处于轻微的兴奋状态。
时闻走过去摸了摸马儿的脑袋:“你很高兴啊!”
马儿用温驯的大眼睛看着他,又叫了一声。
时梭在远处听到了,非常不爽地喷着气,又盯着时闻摸那匹马儿的手。
时闻赶紧去安抚时梭。
马儿的主人也过来了,
() 开始给马儿喂料,并询问时闻他们马儿现在的情况,站在附近的唐铎海帮忙翻译。
听到马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马主人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用大掌摩挲着马儿的身子。
马儿之前还有点生气,不愿意理他,等自己的主人摩挲了一会儿,马儿好像心软了,便转过头来跟他互动。
还挺有性格的马。
这个聚居点的牲畜问题已经处理完了,吃完早饭后,时闻他们收拾好行囊继续出发。
他们一直在翻山,翻过这座山又有下一座山。
等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总算抵达了下一个聚居点,这个聚居点的人更多一些,还有小孩在这。
时闻有些吃惊地看着跑来跑去的孩子,问老向导:“这些孩子不上学吗?”
老向导说道:“要再大几岁才上学,八岁上或九岁上,等他们懂事一点,去定居点上。”
时闻又看了跑来跑去的孩子们一眼,他们倒没在玩耍,而是在帮忙做着各种力所能及的工作。
时闻很快收回目光,带着队员们开始处理各种牲畜的问题。
今年斯克维尔虽然没有过来,但是大家都听说了他摔伤的消息,也由口耳相传和各大微信群知道了这次的义诊队是时闻带队。
时闻的技术和人品大家是相信的,所以他们一过来就受到了牧民们的热烈欢迎。
大家拿出酸奶和风干肉来给他们吃,请他们喝奶茶。
时闻他们原本想给牲畜们看完病再说,大家都让他们坐下来好好喝完奶茶,等休息好再处理牲畜们的病。
他们一路赶来确实需要一个休息,时闻见状便不再推拒。
大家吃吃喝喝并聊着天,这个时候,有人说道:“维尔马已经去大医院看病了。”
时闻咬着风干肉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维尔马。”那人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解释道,“就是那个腰痛的人,他去大医院看病了,医生说是布病。”
时闻没想到这个消息在牧民之间传播得那么快,他反而是后面得到消息的那一个:“已经确诊了吗?”
那人点头:“确定了,就是布病。时大夫,你的医术实在太厉害了。”
时闻连忙摆手:“我不会看病,就是看他的症状有点像,建议他去检查一下,还是大医院的医生比较厉害。”
大家都觉得时闻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证件,可也是大夫嘛,对他的推拒并不在意,只一个劲儿地夸他厉害。
时闻摆了好几次手也没能纠正大家的看法,同行的兽医们看着他,还嘿嘿地使劲笑。
时闻实在没办法,只好认下了“时大夫”这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