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马尔城的危机似乎轻易的度过和解除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支入侵这里的军队感到满意,因为战争之中,不免有一些人的亲人在其中死亡,但比起最初的预期,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而巴塞尔这样强势顺利的攻占,也让人们对那位亲自上阵指挥的国王陛下起了些兴趣。
当然,从前关于他的传闻就一直通过海域和萨门城流传着,什么杀人不见血,大肆屠戮,每晚必须要饮下一杯鲜血,再拧掉一个小孩的头颅才能入睡,都令阿马尔的人们对他心存畏惧。
当然,即使是麦蒙也只相信了前几条,对于拧下孩童头颅这件事是不太相信的,因为他隔壁家的小孩不听话哭闹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是这么吓唬他的。
说那位王子殿下会吃掉不听话的小孩,跟他的父亲在他小时候不听话时拿杀人熊吓唬他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熊,却对那种会毫不犹豫会吃掉人类的家伙害怕到不行。
不过在见识过熊残留的痕迹和暴行之后,那家伙好像比他父亲说的还要可怕。
但能够下令降者不杀和士兵不得扰民命令的国王,或许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的嗜血和残暴。
阿马尔城中很少有人见过他,被俘虏的士兵并没有被杀掉,只是去留似乎还没有定好,暂时被关在一处,而当时巴塞尔的士兵入城时,各家各户都是关闭好了门户,一点儿也不敢出去,关于这位入城的国王,也就有了各式各样新鲜的传闻。
当然不乏有人说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腥,凶残的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轻而易举就能够拎起巨大的狼牙棒,砸碎人的头骨,让上面也沾满了血腥和脑浆。
但也有人说,他生的年轻和俊美极了,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不可抑制的爱上他。
只是对于这种说法,鲜有人信,因为根据巴塞尔的传闻,这位陛下曾经议过亲,但并没有一个达官贵女愿意嫁给他,甚至连邻国的公主都在见到他时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他一定长的丑陋极了。”
“或许有三米高,才能够拎得起那么巨大的狼牙棒。”
“据说他当时一箭就射掉了加里王国海船上的旗帜,那样的臂力,他的手臂或许会像战鼓一样粗。”
“公主在他的面前或许就像个孩童一样,当然会被吓晕过去。”
麦蒙刚开始并不那样认为,但听的多了,也会在想着那位陛下的形象,战无不胜又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他,到底是长的多丑。
“至少我是能够令人看的过眼的。”麦蒙对他的父亲说道。
不至于被孩童看到就哭泣。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话,他的父亲只能投来了疑惑的视线:“什么?”
“没什么。”麦蒙安静吃饭。
并不想去深刻探讨这对比起来唯一的优点。
阿马尔城被巴塞尔接管,城中的生活和秩序也在相应整顿着,践行着那位国王下
达的命令。
当然,他的命令并不算严苛,虽然扭转了一些生活上的习惯,但刀架在脖子上的危险他们都度过了,自然不会对一些习惯的改变有什么异议。
日子似乎会一直那样过下去时,城中那一日聚拢的士兵却分外多了起来。
他们穿戴着盔甲,辟开了道路,人们纷纷躲避着,心好像因为那悬在士兵们身上的刀剑而悬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
“哦,难道又有战争和冲突吗?”
“我已经厌倦了这样争来抢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让开,小心马蹄踩到你!”士兵们仍然在辟开着人群。
麦蒙听到动静时本是想让仆人们关住门户的,却听到了士兵们的声音:“让一让,陛下将从此处通过。”
“马蹄踩过可不是玩笑!”
人们被辟开着,虽然还有着慌乱的神色,却也在那样的挤攘中不愿意离去,而是翘首看着。
而这样的场景让麦蒙迟疑了一下,不等他做出决定,已然听到了那疾驰近前的马蹄声。
错乱的,有力的,数匹马在辟开的道路上驶来,那一抹耀眼至极的红色闯入眼中之时,麦蒙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人群惊叹至极的声音。
火红是一种热烈至极的色彩,它本身就是极刺目的,可那马上疾驰而过的骑士却将它牢牢的压住了,无论是那策马的身姿还是一闪而过的眸,又或是那被风扬起的斗篷,都好像在诠释着一种凛冽耀眼的震撼和美丽。
一闪而过,他甚至没有佩戴王冠,但即使是相当简单的修饰,也足以令看到的人确认他的身份。
巴塞尔的国王陛下。
他一定是杀伐决断的,因为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力,凶悍的骏马被乖乖驯伏于他的座下,所有的士兵都紧紧跟随和崇敬着他,他又是极美的,不仅仅源于样貌,而是一种让麦蒙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杂糅着,交汇的,让他如同神袛一样,为他所注视着何其有幸,看过他一眼的人,就会忍不住的为他心动。
至少惊叹至极的人群是那样的,人们的目光追逐着,即使他的身影已经缩的很小,也试图垫起脚尖去眺望。
姑娘们的面纱并没有取下,但她们的眼睛在发着光,小伙子们同样眺望着,似乎憧憬极了。
“哦,他真是一位国王!”麦蒙父亲感慨的声音响起。
杀神,迷人,这样的词汇足以融汇到他的身上,并不显得突兀,只是却不能完全用于形容他。
“是的。”麦蒙回神叹道,“我觉得我能够称之为拿的出手的东西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了。”
那样震撼人心的气势和样貌,是他即使拍马都赶不上的,人在面对只能仰望的人时,连嫉妒的心都很难提起,只是赞叹着,渴望着能够追随上他的身影,拥有一些波浪壮阔的豪情。
“哦,孩子,你很优秀。”他的父亲闻言笑着鼓励道,“但不要为难自己。”
“我知道。”麦蒙耸了
耸肩道(),“我只是在想△()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难道巴塞尔的姑娘们的审美跟阿马尔的不同?”
“我想不是的。”他的父亲回答道,“或许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她们也听说了陛下的丑陋并信以为真。”
“看来还是眼见为实。”麦蒙看着跟随散去的士兵们说道。
传闻不一定全部为虚,但仍然需要自己去辨别。
不过错过那位陛下的姑娘或许会懊恼极了,但又或许不是谁都能扛得住那一身杀伐之气的,他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像好脾气爱笑的模样。
而提起好脾气的,当属哈伦先生了。
他有着并不逊色的样貌,好像什么事都不足以令他为难,只是那隔日的早晨他想要去送别,他却不翼而飞了。
“对了,哈伦先生还没有找到吗?”他的父亲问道。
“他说了最多十几天就会回来,城里到处都没有他的踪迹。”麦蒙回答道,“不过应该快了。”
即使他不翼而飞,他也相信哈伦先生是一个守诺的人。
“他真是个神秘的人。”麦蒙的父亲感慨了一句。
……
戒指中的魔鬼背起了许愿,离开了巴塞尔王城,向朱特遥远的故乡飞了过去。
里斯城远眺,不比多年后再见时那么繁华,但它却被阳光笼罩着,绵长宽阔的河床上更是种满了各种作物,支撑着里斯城接待着各处前来的旅人,也支撑着它的扩建。
加里卜国王虽然在人们口中没有那么出色,但他只是不善外拓,却能够让简狄安然的长大,交给他一个富饶的足以支撑着他征战的国度。
魔鬼飞的很快,很快那座城池,那个国度都变成了肉眼难以分辨的一块。
经历快要一年,许愿重新回到了这座城池之中。
他在城外降落,入城时看到的乞丐中却有着朱特母亲的身影。
她的穿着褴褛极了,也看起来有气无力极了,而她哀求的每一个路人甚至都不愿意停留,更别说给她一些食物了。
【妈妈?!】朱特粗喘着气惊讶道,【她怎么会在这里?你离开时不是安排好了一切吗?】
“好心人,给些吃的吧。”她仍然在有气无力的哀求着,嘴唇干裂,明显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许愿从旁边路过,面不改色的走过了那里。
【喂,救救她!这样下去她会饿死的!】朱特忍不住大喊道。
可用着他身体的人却没有理会他,这让他愤怒极了。
不管是长久以来被压制的,随意陷入沉睡的,又或是无视他的哀求的,都令他的胸口处有着无限翻涌的怨气。
“朱特?!”那有气无力的呼唤声带着惊讶的语调传了过来。
许愿停下了步伐,转头看向了那坐在路边的老妇人,而她在确定了年轻人的面孔时,眸中的情绪直接转为了惊喜和委屈:“朱特,哦,你终于回来了,儿啊,我是你的母亲。”
喜悦似乎让她的身体重新拥有了一些力量,让她
() 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长久未进食的亏空,却让她重新坐回了地面上,一时视线竟是迷茫不可视的,这让她慌乱的在地上摸索着,呼唤着:“朱特,朱特……()”
有脚步声靠近了她,停在了她的面前,那一瞬间的漆黑退去,她在仰头看向面前的儿子时,却骤然有一种极陌生惧怕的情绪在心中翻涌着,让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您又去接济他们了对吧。?()?[()]『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许愿弯腰,将几枚铜币放在了她下意识伸出的掌心中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