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勾栏听曲(2 / 2)

萧徇又让立春把另外一个木

() 盒拿过来。

立春上前,打开盒子,里面是几件崭新的锦袍。

萧徇温声道:“这是七彩阁今年的新款衣袍,可能有些大,但七郎正在长身体,想必也无妨的。”

林琛雪微微一怔,伸出手,抚摸着木盒中柔软的衣料。

自从家道中落后,她还从未接触过如此漂亮的衣服。

林琛雪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不由得抿唇。

忽然,那边的门又被推开。

孟秋走进来:“娘子,您要的书都带来了。”

林琛雪看清楚孟秋身后的东西,不由得一愣。

孟秋身后拖着一个拉车,里面全是线装的厚重的书籍。

孟秋和立春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将书摆进书架。

原本空荡荡的案几上,很快也堆起了如同小山般的书。

……

萧徇将书本摊开,亲自研墨提笔,在书上批注着什么。

四月的午后阳光温暖,窗外街头小贩的叫卖声分外清晰。

转眼间便过去半个时辰。

林琛雪目光乱飘,她自然是不愿意和萧徇待在同一个房间的,站起来想溜出去。

萧徇一直在写字,并没有理她。

林琛雪心头一喜,刚往外走了两步。

萧徇忽然抬眸,淡淡问道:“七郎要去何处?”

林琛雪的脚步猛地一顿,紧张道:“我想去大街上走走。”

萧徇:“何处?”

林琛雪咳嗽一声,郑重其事道:“我要去一个很多窑姐儿的地方。”

她担心萧徇忽发兴致,和自己一起去,所以才这样说。殊不知她这样却是犯了萧府的大忌讳,不管怎么样,她如今都是萧徇的面首。

萧徇目光淡淡:“既如此,我也和七郎一起罢,刚好做的有些乏了,出去转转。”

林琛雪:“那种地方,娘子去了,怕是不好。”

“我听说大街上有很多老鸨呢,专门物色一些有姿色的女子,拖到窑子里去!”

萧徇站起来,柔弱道:“不是有七郎吗。七郎会保护我的吧。”

林琛雪:“……”

萧徇的目光仿佛渗着一层水,柔弱又可怜。

林琛雪咬牙切齿的笑道:“这是自然。”

她不忘和萧徇表达自己的真心:“我自进娘子府中,便是娘子的人了,自然是尽心敬娘子、爱娘子,一定会好好保护娘子的。”

萧徇笑了笑,没有说话。

……

萧徇坐在轮椅上,被立春推着出了客栈。

大街游人如织。

林琛雪走在萧徇身边,如芒刺在背,好不舒服。

萧徇问道:“七郎怎地一直皱着眉头?不开心吗。”

林琛雪咬牙切齿地回答:“仆开心,有娘子陪着,仆能不开心么。”

“……”

林琛雪想了想,便带着萧

徇来到瓦舍胡同。

瓦舍胡同位于城南(),应该是属于整个城南最热闹的地方。

京城百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富人去青楼,穷人去瓦舍。

林琛雪走进瓦舍,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喝彩声,原来瓦舍中立着一个个简陋小棚。

小唱、嘌唱、散乐、幻术……

每个棚子里都别有洞天。

这也是林琛雪近来才发现的新玩意,以前她足不出林府,还不知京城中,竟然有如此有趣的地方。

林琛雪看着人山人海的勾栏,不由得犯起难。

难道要让萧徇去挤这人堆么。

林琛雪正迟疑,便看见萧徇顺手将腰间一块绿色硬玉佩解下,递给她。

“这块玉佩,足以付日后客栈费,应该还有余。”萧徇说:“七郎去问个隔间罢。”

萧徇身上的装饰物很少,腰间坠饰也就一块玉佩,一个香囊而已。

她解下玉佩,身上的物品就更少了。

再加上萧徇今日穿着墨染的云雁褶缎裙,说是过于朴素也不为过。

林琛雪心头莫名不忍,哼了一声:“不必,仆还有些银子!这些瓦舍的隔间也不贵!”

萧徇笑了笑,狭长的凤眸微微弯起。

林琛雪向勾栏伙计付了钱,便推着萧徇来到演出棚中屏风后的包间里。

包间四面都用屏风隔断,窗口隔着一层薄纱,从里面能把外面给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身穿粗布的老头,在舞台上表演。

老头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一个大西瓜开始吃。

如今正是四月,离夏天还早。

但台下观众看到老人吃瓜吃的津津有味,都开始躁动起来。

老人将西瓜吃的差不多,将吃剩下的瓜子拿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瓜子给埋进土里,然后说了一声“起。”

土盆里开始长出蔓藤。

台下众人安静了一瞬,随后发出一阵阵惊呼。

萧徇平时更多的是待在家中处理政事,倒是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萧徇眯眼,不由得看的津津有味。

藤蔓上长了一朵花,烛火下的黄色的花朵分外娇艳可爱。

约莫三十个弹指的功夫,花朵便缓缓凋谢,随后藤上结出了一个果子。

果子缓缓长大,变成硕大的西瓜。

台下掌声雷鸣。

林琛雪和她介绍:“这种瓜人叫陈板块,这是他在瓦舍的拿手绝活儿。”

萧徇笑着点头:“确实很有新意。”

林琛雪被她夸得耳根通红,也来了兴致,随后带萧徇进了另一个勾栏。

这个棚依然是人山人海,主人是个如花似玉的二八佳人,是瓦舍中有名的小唱。

小唱清亮的嗓音回荡在棚中,唱到好听处,便引起一阵阵喝彩。

几人在包间坐下,勾栏中的伙计端上新鲜的三脆羹。

这三脆羹是

() 京城的特色,是用三种山野时蔬制成的雪白羹汤,汤面冒着浓郁的香热气。

立春手中拿着一枚雪白的犀针,将针放入三脆羹中。

林琛雪抬头,微微一怔。

立春温柔的解释道:“娘子在外的饮食都得慎之又慎,因为娘子在朝廷上的敌人很多,出门在外,随时可能有人会对娘子下毒。”

立春笑着说道:“郎君,你也学学吧。”

“……”

林琛雪有些赧然:“可是我学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娘子的护卫。”

若她是萧徇的护卫就好了。

若她是萧徇的护卫,那便是在萧娘子身边做事,她便有更多的机会,探查父亲入狱的真相。

哪会像现在这般,遭萧徇猜忌呢。

林琛雪不由得很是郁闷。

舞台上,女孩的嗓音清脆,站在舞台上浅斟低唱,幽怨之情穿透心扉,闻者落泪。

不知是否林琛雪的容颜太过于俊美,台上的女孩老是盯着林琛雪看,眉眼中都带着浓浓的暗示性。

有些经验的人都知道,瓦舍勾栏中的倌人不仅是唱曲,有时还做些地下生的意。

萧徇笑着看表演,眼角的余光瞟着林琛雪的情况,却看见林琛雪对台上小唱的暗示视若无睹,早已经给她剥了满满一盘瓜子。

林琛雪剥完瓜子,拿起小勺,吃了两口汤,心里不由得想,对于萧徇来说,就算是如此放松的娱乐场所,都仿佛充满着杀机。

还真是可怜……

林琛雪正神飞天外,萧徇忽然抬起眸,微笑着问道:“七郎可愿意当我的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