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萧娘子,气质天生的就和青楼格格不入。
阎袖招微微一笑,随后站起来:“各位官爷,奴家要会客了。”
人群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阎姑娘别走啊,再弹一曲嘛。”
“什么?今日居然只有一曲,阎姑娘说要和蒋花魁斗曲,就真的只是斗曲啊,没什么特别节目的吗?”
“阎姑娘——”
阎袖招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奉承,气定神闲的站起来,径直上了二楼。
林琛雪最近,一直在尽心为萧徇治疗蛊毒。萧徇在林琛雪日复一日的治疗下,身体稍好。
虽然天寒蛊并不是一天就能治好的,但林琛雪天天都帮她揉腿、煎药、又带着她练习走路,她的精神,总比以前好了些。
萧徇在案几前坐下,严肃道:“袖招,我有一事,还需你帮我。”
阎袖招懒懒躺在地上:“说罢萧五娘,我能帮忙的,一定尽量帮你。”
萧徇拿出一封密信,递给阎袖招:“我需要你帮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阎袖招眯眼,拆开信封,目光一目十行,从上面的字扫过。
阎袖招:“明白。”
最近萧徇的攻击要主动许多,可能是不想再等,要先把那昏庸太子,从储君之位拉下去。
阎袖招玩味的笑了一下:“那游侠你找的?傻太子也上当。”
萧徇也笑了笑:“这可以算是意外之喜。”
两人喝过茶,聊了几句,萧徇抬手,支住额头,叹了口气。
阎袖招吃着糕点,打趣道:“我猜啊,你又是为了府中那小面首烦忧。”
萧徇顿了顿:“她还是没有和我说。”
萧徇本意,是想林琛雪亲口对她说出真实身份,这样才能代表对方已经放下了戒备。萧徇不想揭穿林琛雪,也不想用以前少年懵懂的事来逼迫她。林琛雪一日不和她说,一日便还对她存着警惕之心。萧徇每每思及此事,都觉得好生焦虑。
萧徇这样的人,对感情的事,居然也能笨拙至此。
她平日里在朝廷上做事雷厉风行,但对待嘉乾,怯弱的有些不正常。
阎袖招心不在焉的想,可能只有在面对那小面首的时候,从前的萧五娘,
才会重新回来吧。
阎袖招:“她虽没有对你说实话,但你问她入赘,她却也没有拒绝你,说明她心里还是喜欢你的。”
萧徇微微一怔。随后眉眼弯起,缓缓点头。
嘉乾对她的心意,她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萧徇坚信,嘉乾可能有些害羞,有些不懂事,但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说的那些话,一定是真的。
阎袖招扳着手指,仔细帮萧徇分析:“首先,你们俩曾经有过婚约,是不是?她以前是不是总是缠着你叫夫人、卿卿?”
萧徇沉默的喝着茶,雪白的耳根,不知何时泛起一圈不易觉察的红,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淋上胭脂。
阎袖招心中感慨一句尤物,继续分析道:“不管如何,是她先勾引你,让你喜欢她,诱你动心,那她就得对你负责!”
“萧娘子,杀人放火的事,你还做得少么,若是她没有心上人,那先把人劫过来又有何妨?就算她是真的不懂,你先让她嫁过来,慢慢的教又有何妨?”
“她帮你治疗蛊毒,又给你送生日礼物,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她对你没有半点喜欢了!你等着,若是你让她嫁过来,洞房之后,她对你爱得不行,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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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来此玩乐。
阎袖招要传点什么消息出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知何时,京城中开始流传一种言论。
前些日子太子进献给皇帝的祥瑞——一块从滨河中捞出的玉鱼,居然是山中的石头。
这块石头,被一位游侠用二百两银子从农夫手中购得,在上面腌满了黄金植物染料,才变成了晶莹如玉的玉鱼。
可能是因为议论这个消息的显贵太多,就连平日里一向好色又荒唐的彭王,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日进宫探望皇兄时,顺便和皇兄提到了此事。
因为百姓们听说最近太子呈给万岁爷的祥瑞,是一条从滨河中打捞出来的玉鱼,争相效仿。有投机商人,甚至从江南采购了一大批金鸡石,做成了一模一样的玉鱼形状,在市场上贩卖。
皇帝的身体在左徽的调理下,身体逐渐恢复,听闻这个消息,神色淡淡:“不过是些传言。”
彭王垂眸:“不过现在朝中大臣都在如此说,臣弟害怕,影响不好。”
彭王还有一事没说。
那位鹤先生因为是最先发现祥瑞的人,这些日子,得了许多赏赐。
当京中开始出现这些流言之前,鹤先生早已经带着金银珠宝,不知所踪。
刚开始太子还说他是游侠心性,不愿意受困于京城牢笼呢,但现在看来,似乎别有一番隐情。
皇帝沉默不语,胸口忽然涌起一阵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虽然他精神恢复的很好,但时常有这种心悸的感觉。
彭王走后,皇帝叫来梁乘。
梁乘身穿一身大红蟒袍,腰细光素白玉带,微笑着在皇帝面前跪下:
“万岁爷。”()
皇帝:“让萧卿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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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乘领了旨,忙不迭退下去,经过高耽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皇帝对高耽日益疏远,高耽现在一看到梁乘,就恨不得扑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宫中谁不知道,梁乘和高耽辈分相同,同样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若是高耽出了什么事,梁乘是最合适当皇帝身边大太监的人选。而梁乘和萧徇的关系,向来很好。
萧徇听闻皇帝召见,便乘坐马车进宫。
皇帝阴沉着脸坐在御座上,沉默的喝着左徽开的汤药。
他每次觉得精神困乏时,都会喝上一两杯。
萧徇行了大礼,刚坐下,皇帝忽然砸碎了手中的药碗。
“哐当——”
刺耳的破碎声在龙啸宫内回荡,漆黑的药汁溅了满地。
皇帝冷冷的问道:“萧卿可曾听闻,前些日太子所呈上的那枚玉鱼,是假的?”
萧徇垂眸,表情波澜不惊:“奴婢略有耳闻。不过是些传言。”
传言,又是传言!
皇帝回想起刚才彭王说这件事时的神色,顿时觉得丢脸。
要知道,前些日子他还对着那块玉鱼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如今那块玉鱼还供奉在炼丹炉前!
皇帝的脸色因为服用了药物的缘故而微微泛红,他看着萧徇,不断的用舌头舔着嘴唇,从御座上站起,踉跄走了下来,握住萧徇的手:“太子对朕,到底有没有半点真心?”
皇帝靠的太近,滚烫的热气喷薄在萧徇侧脸。
皇帝对她,是越来越没有距离感了,萧徇心中烦躁,垂眸无言。
皇帝扶着额,容颜疲惫:“为何,朕只看到算计和讨好?”
萧徇的神情不见波澜,微微笑道:“太子对皇上有无真心,奴不敢妄议,只是那日奴让人截获的熊清原的行李,发现了一个东西。一直不敢呈给皇上。”
皇帝抬眼,淡淡的看着她。
萧徇随后拿出了那两张,写着秦宴西名字的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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