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盔丢给傅西泠:“上车。”
“...
...这就是你的车?”
电动自行车是时芷从毕业的学姐手里淘来的,方便她这阵子上下班。
不用等公交、挤地铁,她自己觉得非常方便。
时芷绷着脸:“你坐不坐?”
时芷非常有脾气,傅西泠就迟疑了那么一两秒没回答,她就甩下一句“那你找有车、有驾照的朋友接你”,说完就要加油门走人了。
“欸......”
傅西泠瞬时起身,迈着长腿跨坐在电动自行车后座里。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寿星可能感到很憋屈,不死心地询问:“要不,我们打个车?”
“能打车为什么不能自己回家?”
时芷直接出发了。
坐在身后的人不再抗议,随遇而安地用手臂虚揽着她的腰,把下颌往她肩膀上搁,慵懒地放慢调子,哼唱着《Animal》。
夜风是凉的,他鼻息温热,带着些酒气落在她脖颈皮肤上,很痒。
“你闭嘴。”
时芷手机没电了,没开导航,电动自行车骑到路口,一时难辨是要转弯还是直行,问了傅西泠一句,好几秒没得到回应。
她侧头去看傅西泠。
他正在笑:“不是让我闭嘴么?”
“不说就下去。”
傅西泠回答得很快:“直行,下个路口再转。”
时芷第一次载人,本来就不习惯,觉得傅西泠这种身高坐在后座十分碍事。
尤其是,这个碍事的人过个生日还挺矫情的,路过没打烊的西点店,非要她停车,说去买块蛋糕。
“那么多层的蛋糕,没吃够?”
“没有。”
不知道傅西泠进去买了什么,出来时提了个不算大的盒子,挺精致。
折腾到傅西泠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进门后,傅西泠换掉黑色衬衫。
他穿着工字背心和家居裤,拎着一瓶苏打水往洗手台走,路过时芷面前,像是无心一问,“好歹都撞见了,连句生日祝福都不和我说?”
时芷皱了眉。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傅西泠的生日,毕竟他家的门锁、银行卡密码都是“991107”。
而且,他们两个生日只差一天。
只是“生日快乐”这句话,让时芷这样面对面用心去说......
她没有过能够经常表达祝福的环境,包括“新年快乐”“中秋快乐”“端午快乐”这类祝福,都很难说出口。
只有对着沈嘉演戏,不用太走心时,她才说过“生日快乐”这句话。
傅西泠家里暖风吹得太足,时芷进门就开始一层层脱掉衣服,穿了一件他的短袖T恤,状似很随意地回答:“你过生日这么大阵仗,应该不缺我一句祝福。”
在时芷到酒吧前,朋友们玩得嗨了,互相往脸上抹过奶油。
傅西泠在洗脸,顶着一脸洗面奶的泡沫抬头,打量镜子里的时芷。
但他没说什么,洗完脸,擦掉那些挂在脸上的水珠子,换了个话题。
“也不是年年都这种阵仗,有时候只和家里人吃个饭就算了。今年有点例外,几个弟弟妹妹都从国外留学回来,闹得很,我这生日也就是他们通宵胡闹的由头。”
里面是有年纪小的,之前在泳池派对上时芷都见过。
打水仗最菜的几个都在,人菜瘾大,被攻击得最猛的也是那几个。
包括之前时芷帮忙开过香槟的那个男生,今天时芷到酒吧时,那男生满头奶油,还给自己用奶油做了个发型,像白凤头鹦鹉。
傅西泠坐在她旁边喝苏打水,喝完问她:“你平时怎么过生日。”
“不过。”
没什么可过的。
刚出生那几年有没有过过生日,她完全不记得。
只记得家里的钱都会被林孝平拿走,五岁还是六岁那年,时梅给她买过蛋糕。
她们正在唱生日歌,赌输了的林孝平从外面回来,打翻了蛋糕,也打了时梅和小时芷。
林孝平说的是,谁让你们拿老子的钱去买这种没用的东西。
这么想着,十二点到了。
日期从十一月七日变成了十一月八日,傅西泠的生日过完了。
但他把从路上买的小蛋糕从盒子里拿出来,点了蜡烛,对她说:“生日快乐。”
太过意外,以至于时芷没有感到惊喜,而是瞬间起了防备心,怀疑地看向傅西泠。
傅西泠笑着:“都这么熟了,我查你干什么?”
就像时芷不需要傅西泠特地说明,就会知道傅西泠的生日是哪天。
时芷的生日在身份证和简历上明明白白写着,傅西泠不瞎,一定看到过。
他们太熟了,熟得有些过头,超过了以前时芷和任何人相处时设定的边界。
但,这种感觉她并不讨厌。
奶油散发出香甜,烛火明亮地摇曳着。
傅西泠问她:“真不打算尝尝?”
时芷不喜欢许愿,也并不饿。
她拔下蛋糕上的蜡烛,甩灭明火,没拆盒装刀叉去切,伸手,用食指抹了一块奶油,放进嘴里。
算是给过傅西泠面子,尝过了。
蛋糕吃不吃,傅西泠并不在意。
他做的是,把时芷的手腕拉过去,轻吮她的食指。
傅西泠问她“想不想过个特别的生日”,而时芷在和他对视的同时,把他的问句简化翻译成三个字:
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