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哥啊妹的了,三十多岁的人了,你个臭弟弟。”
“好姐姐,弟弟错了。”曾经怎么也不肯叫姐姐的男人,现在脸皮也厚得像城墙似的,姐姐什么的张口就来。
听着对方嘴里的“姐姐”,姜双玲的脸有些红,“二十来岁的你叫姐姐我听着还好,想到你现在都三十了,还叫我姐姐,我怎么听着就有些微妙呢?”
“你把姐姐我给喊老了。”
“还是我亲弟弟姜澈叫的姐姐听得顺耳。”
齐珩脸上的笑意加深,“那姜妹就叫哥哥,多叫几声,姜妹还很年轻。”
“等你四十岁后,就算我叫你哥,也不年轻了。”虽然眼前的齐同志只有三十岁,但是高瞻远目的小姜同志已经在畅想对方四十岁后的光景。
等到了那时候,有个四十岁的老哥哥,妹妹还能年轻到哪里去吗?
姜妹也变成了“大妹子”,其中的“大”指的是年龄,大龄老妹子。
齐珩给她出主意:“等我四十了,姜妹就改叫叔叔?”
姜双玲被对方的“馊主意”给呛到了,“咳咳咳,亏你想得出来,还叫叔叔,你怎么不让我叫你爸爸!!!??”
齐珩犹豫了下,“也行。”
叫爸爸什么的,对于这个年代的齐同志来说,不能算是情趣,而是勉强能接受的“高能”称呼。
姜双玲教训似的在他俊脸上拍了三下,“齐同志,你用了七年时间在我面前演绎什么叫做‘年龄越大,下限越低’。”
“二十三岁的你哪说得出这些话。”
“以后你叫我姑奶奶。”
齐珩:“姑奶奶现在不怕我把你叫老了?”
“老就老啊,人总是会变老的,我跟着你一起变老。”姜双玲看着他笑,笑完了之后,没忍住摸了下自己的眼角,赶紧去翻找镜子,看着镜中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有没有细纹。
“不行,齐珩,组织要给你下任务了,你以后每天都必须要跟领导汇报十次笑容,总不能我先长皱纹你不长皱纹。”
“好,我笑。”说着,齐珩冲着眼前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靥。
笑容深入眼底,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令人沉醉。
姜双玲的心跳加速,身体的反应在告诉她,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会为眼前男人的笑容而心跳加速,这笑容犯规了!!
要是天天冲着她这么笑,太蓝颜祸水了,哪怕是三十的男人,这魅力仍然该死的强大。
小姜同志努力板着脸,收回自己之前说出去的话:“算了,这么假的笑容,看着碍眼睛,别笑了。”
“姑奶奶,我的笑容不好看吗?”
“别叫我姑奶奶!!也不准对我笑!!吃你的猪!”姜双玲拿起一个“倒立的猪”塞进眼前男人的嘴里。
把嘴里的猪吃进肚子里,三十岁的齐珩抱着眼前二十五岁的姜双玲,深情地吻了上去。
结婚七年,彼此的吻已经变得跟喝水一样熟练。
吻完了之后,姜双玲有些煞风景,“跟你接吻,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因为太熟悉了,似乎缺少了一些激情,身体早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感觉。
“你一天喝多少次白开水。”
“没数。”
“是哥吻你吻得少了,姜妹可以主动点。”
“皮!”姜双玲学着隔壁老王的手法,拎着眼前男人的耳朵往后一拉,“虽然喝白开水是平平淡淡了点,奈何架不住离不开啊,每天都要喝。”
齐珩:“多喝热水。”
姜双玲:“……你耳朵不想要了吗?”
居然说出了“多喝热水”什么的虎狼之词。
“妈妈妈妈!!”外面的晖晖小朋友已经开始叫了起来,“妈妈,小猪猪能吃了吗??”
“来了来了。”
齐越:“今年有倒立的猪?!”
姜澈:“明年能有猪八戒吗?”
齐珩:“做个猪八戒背媳妇?”
齐晖:“我想要风车猪!”
姜双玲黑了脸,“没有没有,只有倒立的猪,猪猪倒立,跟福到了一样,寓意,猪到了。”
齐珩:“新到了小猪崽?”
齐越恍然大悟:“我又要当哥哥了?”
姜澈:“小外甥?”
齐晖:“……我是弟弟?”
姜双玲哭笑不得,“你们乱说什么啊,猪猪是那么容易你说到了就到了吗?”
她最近确实有点想再生个女儿,只是一直在犹豫之中,这会儿齐晖也已经大了,再要个女儿正巧也合适,只不过她下个学期要去山美当老师,又不太适合怀孕。
当然,要是真怀孕,也并不影响什么,大学的课业并不繁忙,她负责的是绘画系中国画专业的学生。
“随缘吧。”就算是想要怀上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怀上的,偶尔一两次不做避孕措施,能怀上就要孩子,没能怀上,那也就算了。
姜双玲不想为了孩子过于执着,来与不来,随缘吧。
年后,姜双玲正式入职了山美,成为绘画系中国画专业的一名助教老师,跟着沈先生一起完成教学工作,当然,今年的招生工作,以及新生相关的许多工作内容,也都落
在了她身上。
到了二月,招生工作差不多完成,学校热热闹闹地准备迎接新生的到来。
1978年三月春,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学生开始进入山美校园学习,刚开学的那几天,学校格外热闹,来自各地的学生汇聚在山美的校园里,曾经上山下乡的知青,在工厂里挥洒汗水的工人……重新来到了学校。
这一批新生的年龄相差很大,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学生,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女,有些第一天来报名,孩子丈夫妻子什么的都来了,校园里热热闹闹的,都像个菜市场似的。
不过菜市场可没有这么多来自各地不同的口音。
很多人聊着天,还习惯着用“乡音”,互相交流起来完全是“鸡同鸭讲”,先不说别的地方口音,就光是山城容城这边的口音,就各有各的不同,地方俗语俚语,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虽然听不太懂对方的话,但也“嘿嘿嘿”笑着点点头。
姜双玲穿梭在新生之间,安排着接待新生的工作,“女生宿舍在那边。”
“绘画系的,绘画系的。”
“把东西放下后,来那边教学楼底下报道。”
……
姜双玲引导着五花八门的学生报道,有些还带着孩子一起过来,因此校园里也多了许多小朋友们的追逐打闹,不少来报名的新生比姜双玲的年龄还大,其中有些学生是从山城美术师专升上来的。
她长得漂亮,穿着一身简单大方的浅蓝色衣服,气质出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无论男男女女,都有主动跟她搭讪的:“这位同志,你也是今年的新生吗?”
“不是,我是学校绘画系的助教,姜双玲。”
“原来是姜老师啊,老师年轻又漂亮。”
姜双玲安排好了学生的工作,不少新生都认识了她,尤其是开学这几天,学生们个个都很积极热切,走到哪里都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绘画系也有许多年轻的女孩子,她们十几二十来岁,跟姜双玲的年纪差不多,嘴里喊着:“姜老师,一起去食堂吃饭。”
姜双玲跟着学生们一起吃了饭,听着她们对未来学校生活的向往,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大学时那种激情燃烧的岁月。
学美术的年轻姑娘们打扮的青春靓丽,披肩的头发,秀丽的脸庞,有些时尚前卫的,已经穿上了喇叭裤,这会儿喇叭裤的存在还有些争议,不少守旧的人觉得这样的衣服太出格,不是正经人穿的衣服。
然而喇叭裤还是在年轻群体中流行了起来。
看多了麻花辫的姜双玲突然看到这遍地的披肩发,又觉得新奇了起来,蓦地想念自己曾经的中分大波浪。
她要是突然去弄个卷发出现在齐珩的面前,这男人会不会吓一跳?
当然,姜双玲暂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会儿直接跳跃成卷发大波浪,走在路上那也太吸引眼球了,缓缓。
更何况刚开学的时候,正是教学工作最累的时刻,姜双玲还抽不出心神去打理自己的形象,照旧还是原来的模样。
因为在山美任教,比之前在附近的小学教书可距离远多了,姜双玲每天来来回回,身上事物繁重,人跟着消瘦了几斤。
从这边家里到山美,哪怕再快都要一个多小时,一天光是来回,就要花费两三小时功夫。
齐珩心疼她来来回回的太累,将人抱在怀里,“要不,别每天回来了,留在城里,住妈那。”
“怎么,要跟我两地分居啦?一周回来见两次?”
“我过去。”
“那你早上得多早?我心疼你,我这边也就是开学的时候忙一点,等走上正轨后……哎哎,我想起来了,也不急,我看那边的路快修好了,通了桥,到时候直接坐车过去,用不了多久。”
姜双玲感叹周围环境的变化,“对了,咱们学校也在大刀阔斧地建职工家属楼和学生宿舍楼,到时候我说不定也能分上一套,让齐同志也住上媳妇儿的福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