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难舍难分。
丝质的绿色长裙滑动在孟泽的指间。
两人的手,一会儿十指交缠,一会儿他扣住她的腰,一会儿她按住他的背。
回来之后,孟泽脱了外套。
李明澜顺着他的手指,向上,慢慢滑。
玩艺术的人,就该不徐不疾,慢条斯理,她探进他的短袖里,攀住他的肩。
见不到他刻意鼓起的手臂肌肉,此刻,指尖触及到他的遒劲阳刚。
二人略略分开,额头抵住额头。
近距离下,她的眼神比裙子更柔,能滴下水来:“孟泽,你当我的素描模特。”
“画什么?”
“画小赘肉。”
他爬上山去,故意说:“你有大赘肉。”
她又痒又疼,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求着饶,也撒娇:“孟泽……”
孟泽:“今天怎么舍得穿裙子?”
高三下半个学期,她扎头发,穿校服,马尾辫像她的一条尾巴,得意时,她摇头晃脑,马尾辫跟着翘起来。
约会了,在孟父嘈杂的声音中,她终于穿上他期待的风情长裙,宛如下凡的妖精,替他屏蔽孟父的废话。
“因为我要和我的男朋友约会。”因为他是她的男朋友,哪怕他做着放肆的事,她也依着他,“孟泽,我漂亮吗?”
“你觉得呢?”孟泽用手梳梳她的头发。
她学着他,双手在他发间乱弄:“我和你最般配了。”
“李明澜。”他俯身在她耳边,“想不想试一试,我们除了外貌般配,还有没有更般配的?”他好像很有礼貌。
她不回答,睁着朦胧的大眼睛,深深望着他。
真有礼貌的人懂得适可而止,孟泽却说:“我当你默认了。”他埋进她的发间,下巴蹭着她的脖颈。
清爽,馨甜,纵横交织。
他尝到了他为她蒸的蛋香。
她长得不矮,但到了他的身下,软软的,小小的。
难怪,外公以前没有灵感的时候,喜欢抱着抱枕,使劲揉,使劲捏,咬牙切齿。
有的时候,什么都画不出来,外公还会揍抱枕一顿。
抱枕毫无还手之力,李明澜也是。
孟泽如果狠心,他想和揉捏抱枕一样对她,澎湃的血液涌出贪婪,但他也怕捏爆气球。
他放缓了,珍惜着。
“孟泽。”李明澜跟缺氧了似的。
他居高临下,轻轻按住她:“李明澜,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她动弹不得,她裙子的拉链骤然一松,她的肩膀凉了,却也热了,因为有他的手掌。
她在家时,常常观察镜中的自己,想着怎么才能让孟泽更着迷她。
他凶得像在对待一个仇人,可好像又在着迷,深邃眼眸似黑洞,困住她。
她要面临的,是她在网吧就窥见的他的本能。
她先见到的,是孟泽结实的“小肚腩”,腰很窄,浮着薄薄的一层肌肉。
她按上去,平实有力,她的手指动了动。
她的指甲刮过他的皮肤,如同穿破他的皮肉,刺进他的神经。
孟泽已经撤下了墙上的外公的照片,连那一个“家和万事兴”的书法,都被他收起来了。
他放任自己沉溺美色,他和梦中的李明澜,什么都干过了。
真正的李明澜,脸颊红红,眼若春水,搂住他的肩,一声一声唤:“孟泽,孟泽。”
比梦里的李明澜更可爱。
一触即发之际,孟泽把李明澜抱起来,他向后一躺。
她趴在他之上。
事发突然,他什么也没有准备,他咬了咬李明澜的耳朵:“这次你来做个手工活。”
李明澜隐约知道什么,却也不懂。
孟泽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放上去。
学美术的学生,大多知道文艺复兴时代米开朗基罗的杰作,作品就在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艺术和杀器还是天壤之别的,尤其这个时候的孟泽不再掩饰自己的攻击性。
她是任由他欺负的那一个。
但她不服气,她也去咬他的耳朵,用牙齿磨着他的耳垂。
孟泽发出“嘶”的一声,有点疼,但更多的是其他:“你再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怎么就有这种人,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板着脸,她说:“孟泽,你给我笑一个,你笑一个,我就听你的。”
孟泽扯扯唇,勉强算是笑了。
“笑得真丑。”
“你如果想一天都耗在这里,你就拖,我们比一比谁更有耐心。”孟泽当然要板着脸,否则,他都怕他那憋不住的火要吓跑她。
“孟泽,你的为什么会长大?”
“因为你不努力,没有让他返老还童。”
于是,李明澜只能使劲努力……
“滴滴滴”。
粥煮好了,电饭煲发出三声响,之后归于平静。
孟泽抱起李明澜坐起来。
她还扯着他的裤脚。
他微微喘气,将纸巾递给她。
她擦了手,搂住他的脖子:“孟泽,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他只是给了一个平淡的回答:“还行。”他眉目放松,舒展的四肢一种餍足的慵懒。
这比尼古丁更刺激,他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李明澜拉扯他的头发,虽然他没有笑,但她知道,现在的他正欢喜着。
*
两人不能只赖在家里,否则孟泽觉得他折腾她一天都不够。
出去了,才能逼着他克制。
吃完粥,李明澜觉得犯困,嚷嚷着要睡午觉。
孟泽没有再让她睡沙发,直接将她赶到床上去。
他还是可怜她生了病,饿了几天,暂时又只能吃素,刚才又被他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
,是要好好休息。
孟泽退出房间,关上门,到阳台去抽烟。
烟味太淡了,他丢下烟,含着一片草莓味口香糖。
*
李明澜躺在孟泽的被褥里,翻过来翻过去,恨不得把自己也染上淡淡的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