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阁下，再往前我无权进入了。”

西装保镖颔首：“Madam就在办公室等您。”

老埃里点头，走出几步后又顿了顿问：“Madam心情怎么样？我需要为自己提前选遗照吗？”

保镖笑了：“Madam掌管长生科技的运营十几年，您应当了解她。如果您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担心？”

“……我知道了。”

埃里的脚步沉重几分。

穿过戒备森严的长廊，埃里面无表情与保存在冰柜里的实验体擦肩而过，项目科学家汗流浃背嘟囔“这次又不满意……Madam还能容忍我几次？”

他漠然侧首看了眼，冰柜里的混沌改造体正随着药剂失效而逐渐融化，五官砸在肉汤里没了人形。

另有在走廊长椅上焦急等待召见的负责人和科学家们，明明长生科技奢侈供足了冷气，但他们的制服仍被汗湿透了。

见埃里经过，认识的负责人眼前一亮就要上前打探消息。

() 被埃里拒绝：“我丢了山姆基地这个客户，自身难保，帮不了你什么。”

负责人脚下一顿，退避三舍唯恐牵连他。

埃里漠然无视，在秘书的指引下走向最深处的那间办公室。

职业装秘书小姐笑容甜美，只是当她伸出手叩门，却从衣袖下露出金属手指——已经是高度机械改造。

她细声细语：“珍妮特女士，您要的埃里阁下到了。”

“进。”

宽大老板桌后的女人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她金棕色短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一袭黑色束身长裙曳地，存在感强烈的金色耳环和项链交相辉映，积威甚重，只一眼就足够望进人心的透彻，在她面前别想有秘密。

只要看到她就会知道——她是这块领土上，当之无愧的国王。

纯白冰冷的办公室一眼没有尽头，她是唯一的颜色与主宰。

“埃里。”

女人站起身，高跟鞋敲在岩石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节奏，漫不经心。她双手反向撑住桌面，向后轻靠。“你搞砸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非常抱歉……Madam。”

埃里连解释都没有，灰白发的老负责人深深低下头：“如果您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为您证明我的价值。”

“你知道长生科技之所以能屹立四百年不倒，是因为什么吗？”

她随意把玩着【珍妮特·金】的铭牌，“存在过长的生命会滋生腐烂，想要活命，就要把烂肉割掉，重新蜕变。”

“山姆基地拥有的秘密实验室，本该是长生科技蜕变的契机。但现在你搞砸了一切。”

那声音威严，一锤定性。

埃里把腰弯得更低，在这间办公室外呼风唤雨的负责人，此时却一个字不敢为自己辩解。

女人沉吟片刻，道：“和我说说吧，山姆基地的代表，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不是这颗星球能够孕育的灵魂，千疮百孔的焦土上诞生不出希望的生命。”

埃里沙哑道：“我怀疑，郁和光就是当年乘坐方舟离开的人员后代。”

“抛弃旧地球的家伙，在浩瀚宇宙中找到了新的栖身处，繁衍生息。”

女人沉了眼：“不觉得很过分吗？那些家伙，侥幸逃离还要折返，高高在上的炫耀……令人作呕。”

埃里：“您想要怎么做？”

女人侧首：“我想要的有很多。”

“但首先，先从这件事开始——”

…………

混进长生内城的白一芜没有和考生们多待，很快就趁考官不注意脱身，隐秘而迅速的向城内偏僻阴暗的角落里前行。

壮汉赶忙追上去：“团长，长生城的科技水平超出我们预料，我们可能无法拿到纯净基因样本……”

“谁说的？”

白一芜嗤笑：“科技水平再高，也逃不过人心有阴暗，有人的地方一定有阴私交易。”

“而刚好，我是阴沟里攀爬生存的老鼠，最擅长寻找人的阴私。”

他在一栋低矮建筑前站定脚步，屈指叩了叩墙壁听音，侧眸微笑：“中空的——你觉得这里就是长生城地下交易据点的可能性，有多大？”

下属尚在迟疑，白一芜已经猛地冷下脸，向墙壁一指：“砸了它。”

轰——

烟尘四溅中，昏暗空间里的人们愕然抬头，就看到一道身影逆光而立，踩踏着夕阳轻盈跳下废墟。

“哈，喽~亲爱的朋友们。”

白一芜笑眯眯摆手打招呼，他闲庭信步，走进酒吧闪耀的红蓝光芒里：“哪位好心人愿意帮助迷了路的可怜小老鼠呢？”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们，但我又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他扯过椅子，在“吱嘎”刺耳摩擦声里长腿一跨，反坐在椅子上，笑得眯起了眼睛：“要不然这样吧，哪个好孩子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奖励他继续活着。而其他的——”

白一芜猛地前倾身躯，在众人惊恐中咧开嘴角。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