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有多重防御机构,即便刨去神的影响因素,它也是如今地面最大的机关工事之一,稍有不慎就会死在机关里。外围机关和流沙里几乎都被盗墓贼的尸体填满了,并且机关和路线10*10有数百种可能的路线……”
晏止戈已经认真介绍起了他们的任务目标,要将迟到落下的进度追赶上来。
但郁和光视线扫过孔雀蓝长袍染血的下摆,眸光暗了暗。
“林,帮安德烈一把。”
他示意:“不觉得他一个人挖沙子看起来很可怜吗?”
黑影抬头,感激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当然因为太黑,并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林沉麓看了郁和光一眼。啧。
她走向金字塔,安德烈立刻热情挪动开给她让了个地方,并且试图指导怎么寻找入口。
“不用,你看着我就好。”
她平静:“发现我在哪鬼打墙,哪就是入口。”
神那个小气鬼,客人都到家门口了依旧试图送走。
黑影:“……?”
郁和光已经趁文学系和神学系遍寻金字塔底部寻找入口时,退到了吉什图身边。
“你的随身医疗箱轻了不少。”他若无其事,“伤的重吗?”
“重……!”
后知后觉的吉什图一把捂住嘴巴,惊恐:“你怎么知道?!()”
郁和光微笑:“现在知道了。多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吉什图:!!!
他气得砸箱子。啊啊被套话,就说不喜欢郁和光了!
尤金摇摇头,不忍直视。
溯游医师都做过机械改造,血肉之下藏着手术仪器,等级越高越完备,成熟的医师一个人就是一间手术室。小吉连医疗箱都提在手上没来得及收回去,当然一看就知……嗯?郁和光怎么在向她走?!
尤金惊恐。
但郁和光单手插兜,好像只是路过她走向宫商角。
她刚松了口气,就见郁和光吸了吸鼻子后退回来,疑惑:“你偷喝酒了?”
“?开玩笑!”
“嗯,所以你偷藏的酒呢?”
郁和光平静:“忙得连偷喝的时间都没有,酒也丢了?你们把什么炸了?”
后知后觉已经被审讯成功的尤金:!
捂脸尖叫。他是在她脑子里安了监控吗?拆掉,拆掉!!
将不争气的队友们看在眼里的宫商角:“。”
“晏队并不希望你担心。”他摇了摇头,“他不是会喊痛的性格,他只会告诉你这件事可行并且他已经开始行动。”
郁和光微笑:“当然。文学系首席怎么会需要我一个战斗系担心?”
宫商角看着大步流星走向晏止戈的身影,眼神怜悯。
“郁,入口已经找到了,可以准备进……”
晏止戈的话不等说完,就被神色阴沉的郁和光猛地抓住衣领,他惊愕下意识握住郁和光的手腕,却又在反击本能之前生生压制下来,但还是被推倒向后。
他踉跄跌在金字塔阶梯上,孔雀蓝长袍散开在身后,被郁和光攥在手里的作战服也随之咧开,露出下面层层缠绕的绷带,抑制不住的血腥气散开。
单膝跪在他身侧的郁和光瞳孔紧缩。
晏止戈很快意识到他的意图:“郁,不是重伤。”
郁和光俯身僵在半空,被发丝遮住的眉眼阴沉莫测。
一时间,死寂僵持。
安德烈担忧的想要靠近,试图替晏止戈解释那场意外的战斗有多惊险,好在他们杀了基因变异的怪物离开。
但他刚要走过来,就猛地觉得脖子一紧!救,要呼吸不上来了——
黑影挥手。
“你要去干什么?”
林沉麓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你这么黑还有个电灯泡的梦想。”
安德烈:“?嗬嗬——”学妹你再不松开我就要死了!
束缚衣的扣带被林沉麓紧攥在掌心,不紧不慢缠绕,安德烈脖子上的另一端顿时绷紧。
黑影:“!”
吉什图正生气呢,突然间眼前就被扔下来一具黑玩意儿。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安德烈吗!安德烈——一眼没看你怎么好像死了?
() 林沉麓仰了仰下颔,平静:“送你的木乃伊。”
吉什图惊恐抬头:!噩梦出现了!
#医学院最深的噩梦——上线!#
宫商角冷静转身,背对着金字塔问尤金:“医学生怕神学,神学怕战斗,那你呢,你们战斗系怕什么?”
突然被转了一圈的尤金:“??大概是怕你不是,怕指挥系吧。但分析官,我们为什么要转身?”
他平静:“好问题,因为背后有鬼。”
“!!!”
守着金字塔入口,所有噪音忽然都离得远了,只剩下两人。
郁和光松开晏止戈的衣襟,漠然问:“这就是首席阁下想要隐瞒我的事?”
晏止戈无奈抬了抬双手,投降:“金字塔附近被神力影响严重,在这附近遇到什么都不足为奇,确实是一点小障碍。”
“我不是还活着?”
“况且。”他顿了顿,道,“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担心你会因此胡思乱想心软,或者推迟进入金字塔的时间。影响任务甚至影响你,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受伤是意料之外。
晏止戈并不希望在重要任务之前受伤,尤其是与郁和光合作的任务。但在观测站的地底,那里有……
“知道我不愿意看到什么吗?”
郁和光猛地用力拉起晏止戈衣领,将他狠狠拽向自己:“欺瞒。”
他眉眼凛冽如风暴,咬牙切齿:“我是另一支队伍的指挥官,我需要知道我的队员、我的合作者的状态,任何信息不匹配都可能造成命令的失误。”
“我不会因为你就推迟进入金字塔的时间。”
两人近得让晏止戈能够看清郁和光每一寸眉眼,视野里铺天盖地全是琥珀色晃动的眸光。
他喉结滚动,忽然间抬手抱住了近在咫尺的人。
“……放开!”郁和光恼怒,立刻挣开。
他没费什么力气晏止戈就已经松开手,反倒是他在挣扎间一掌按在了伤患的肩膀上,手掌下鲜血濡湿绷带。
晏止戈猛地皱眉,闷哼一声。
郁和光赶紧松开手,又俯身查看:“抱歉我没注意……疼吗?”
晏止戈眉眼含笑:“这句道歉应该我来说。”
“抱歉,你还生气吗?”
突然被抱住并且做错事心虚的某人:“……你一定要在这时候道歉吗?”
#您的怒气值已被打断#
#怒!怒不起来……#
郁和光叹了口气,无奈抓住晏止戈的手臂想要将他拉起来:“走吧,让吉什图帮你重新包扎。”
但他刚一动,晏止戈立刻闷哼。
那痛呼被压抑到极致,只在喉咙间滚动气音。
但也正因为此,更能拨动人对于同类怜悯的心弦。
郁和光顿了顿,松开抓猪一样的动作,他瞪了晏止戈一眼,但还是俯下身双臂环抱过他胸膛,用自己的力量慢慢带着他起身,轻柔得像在对待重伤患。
晏止戈从善如流从阶梯上起身,将半个身躯的重量压在郁和光肩膀上,郁和光一震,差点被压得一口气没上来。
他们走得慢极了。
“是我将你拽进了本不应该交给低年级的战场,所以我会担心,揠苗助长的高危险会导致你受伤死亡。”
磁性的低音从晏止戈喉咙间挤出,他沉默,又道:“如果是因为我导致你……无论直接或间接,都绝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局面。”
正想把晏止戈丢下的郁和光顿了下:“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你留下了善良的错觉。但是。”
“我不会因为你受伤就推迟任务,别太期待我有心软那种东西。”
晏止戈轻笑颔首。
郁和光:“……疼吗?”
他声音干巴巴的生硬。
晏止戈忽地沉下来,挂在郁和光肩膀上。
气流吹拂过郁和光耳边,可怜极了:“所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