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彻在异能特务科检测室内。
“什、什么?”
昏昏欲睡的监测人员猛地从椅子上跳起,他甚至来不及擦嘴边溢出的口水,还没从睡意中脱离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
监控室数十个屏幕此刻变成了整齐划一的红色,那光照在昏暗的房间内,将冷色调的墙壁与天花板也染成了一片不祥的血红。
屏幕上闪烁着警报提示,而与之相配的,是回荡在监控室内不绝于耳的恼人警报声。
监测人员双手迅速地敲击着键盘,试图将警报器关闭,可他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一步,检测室的门便已经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发生什么事了?”
“您来得正好,坂口先生!”
检测人员朝门口一看,顿时露出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欣喜神情:“东京区域出现异能警报,具体坐标尚未确定,但目测是灾害级异能反应。”
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坂口安吾露出一个胃疼的表情。
“先把这烦人的警报关了。”
他冷着声音说道。
这警报声实在恼人,几乎遮盖他与监测人员的对话。
检测人员一边点头称是一边立刻操作。
他的动作很是熟练,即使双手正在微微颤抖,还是很快就完成上司的指示。不过警报声的关闭并不等于事件的完结,监测人员悄悄看了眼已经走到指挥台的坂口安吾,表情越发凝重。
坂口安吾的脑中还回荡着警报声。
他忍下想要揉额头的冲动,冷着脸快步来到操作台边:“核对一下,是否是进行过特别标记的异能者。”
“是!”
异能特务科会对异能者们进行登记编号。
大部分只是常规录入,但仅有几位会被进行特别标记。异能特务科不会主动与他们接触,但是会定期确认这些人的活动范围。
根据最新一次行程确认,那几人目前的活动范围不是在海外就是在横滨。
唯一在东京的只有……
“已经确认了,是异能者编号A0391!”
检测员扭头看向坂口安吾,表情比起得到核实的兴奋,更多的还是惊悚。
“是异能力‘匣中猫’!”
果然是西园寺绮梨。
坂口安吾说不上是如释重负还是如坐针毡。
最后他还是扶着眼镜叹了声气:“先去调附近的监控录像。”
“是!”
……
就在异能特务科的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被绮梨留在云雀家的伯爵也突然发了狂。
“喵呜——”
向来乖顺的缅因猫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弓起身子冲着某个方向放声嘶吼。
空旷的茶室回荡着仿佛来自远古的嘶鸣,一阵阵听着颇为骇人,就在它吼叫的同
时(),油光水滑的烟色的毛发在转瞬间染上了漆黑⒏()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双竖瞳拉得狭长,就连槿色的眼底也变成了的浅金。
仿佛换了一只猫。
又像是被什么给感染同步了一般。
云雀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他按着伯爵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外传来了响动。
“恭先生,有特殊情况。”
“喵呜!!!”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本就躁动不安的伯爵更加焦躁不安,它尖锐的爪子挠着脚下的榻榻米,叫声也变得越发激烈。
“你乖一点,别像你主人一样不听话。”
云雀手掌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地便压制住了处于狂暴状态的伯爵。
他的话语听似是在训斥伯爵,可语气却丝毫没有任何对伯爵、或者它那位远在东京的主人的不满。
奇异的是,在听见云雀的话语后,原本随时都会像一只脱匣猛虎的伯爵忽然变得平静。
“喵呜……”
它重新伏在地上,浅金色的眼偷觑着云雀,发出了几声可怜兮兮的呜咽。
“恭先生?”
屋外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草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如果您已经休息的话……”
“进来吧。”
屋外的草壁战战兢兢地推开茶室的移门,一进屋就看见云雀单手按着漆黑的伯爵的画面。
“恭先生,美国那边……诶,伯爵它……?”
草壁显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状态的伯爵。
他虽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难道绮梨小姐那边遭遇什么意外了吗?”
第一次看见这个状态的伯爵时,草壁着实被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它判若两猫的外形,而是因为这个状态的伯爵着实狂暴,一点儿都不必平常温顺乖巧。
能制得住这种状态的伯爵的,除了西园寺绮梨之外,也就只有云雀了。
后来草壁才知道,这只庞大乖巧、有时候还被西园寺绮梨戏称为猪猫的缅因猫不是普通的猫。
——而是和西园寺绮梨的异能力息息相关。
现在伯爵又变成黑猫状态,显然是西园寺绮梨遭遇了什么、不得不使用她的异能力“匣中猫”。
奇怪的是,恭先生居然如此淡定。
草壁实在想不通。
云雀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被按在手底下的伯爵在听见绮梨的名字后,立刻竖起一对飞机耳,蹬直后腿弓起脊梁,一副蠢蠢欲动模样。
云雀的手掌再次微微施力,将它又重新摁下。
他瞥了眼部下:“你要报告的事是什么?”
“啊,是!”
草壁立刻收回视线,将刚刚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上司:“刚刚从美国那边得到的消息,FBI在一个小时前已经解除您的入境限制。这边已经核实过了,消息属实。”
这个消息
() 来得突然,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草壁在得到这个情报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再看看云雀的反应……
这位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仿佛事不关己。
云雀对这件事的关注似乎还不如对伯爵的多,他顺着伯爵的脊梁轻轻揉了几下,又轻挠着它尾根的部位,娴熟的手法让刚才还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伯爵顿时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草壁也不敢打扰这一人一猫,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快要过去时,这才听见云雀的声音。
“你有把这件事告诉绮梨吗?”
“昨天绮梨小姐听见了您和笹川氏的对话,然后绮梨小姐看起来十分生气,所以我只能……抱歉,恭先生。”
草壁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心虚。
云雀被FBI列入黑名单的原因对于他来说就是个雷,如果不是因为绮梨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恐怕这件事永远都传不到她的耳中。
云雀哼了哼没说话。
但草壁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司为什么这么问:“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是绮梨小姐促成的?”
他知道绮梨小姐有自己的人脉,但是……
她现在都能干预FBI了?
草壁为西园寺绮梨惊人的影响力目瞪口呆。
就在草壁纠结着“早知道绮梨小姐能影响FBI,那一开始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时,却听见云雀语气平静地说道:
“FBI的入境黑名单没有那么容易解除,这次她应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比起草壁的激动与懊恼,云雀看起来要更为冷静。
FBI的黑名单哪有那么容易解除?
结合绮梨现在正在做的事,云雀不难猜出她究竟是怎么结识的FBI,又与他们进行了怎样的交易,才换来这个结果。
云雀又揉了几把伯爵,见它状态逐渐平静,这才对着草壁吩咐道:“去准备机票,然后查一下她现在在哪里。”
“是!”
……
漆黑笼罩着深夜街口的三人。
“姐姐,你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能对我们做什么一样。”
在黑暗彻底笼罩他们之前,西园寺绮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语也落在了重面春太与组屋鞣造的耳中。
这仿佛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他们重创的话语,也彻底激怒了两名诅咒师。
“我可是知道的哦,你虽然是特级咒术师,但是体术特别糟糕吧?”
感觉自己被鄙视的重面春太喋喋不休地刺激着对方,一边试图在黑暗中寻找西园寺绮梨的踪迹。
“听说和其他几个特级比,你是最弱的哪一个?能当上特级咒术师,也是因为你的父亲是神祗院院长的缘故吧?”
“真好啊,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连怪物也能当上特级咒术师。”
西园寺绮梨翻了个白眼。
这话术简直弱爆了。
究竟是谁家派出来的奇葩?
“派你们来的废物难道就没有告诉过过你们,话多是心虚与无能的表现。”
绮梨操纵着雾气一点点靠近那两人。
破魔矢造成的伤口没有愈合,还在汩汩地淌着鲜血,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雾气中,将白色的雾气也染上了几分血色。
绮梨倚着身后的巨物,将重心全都交在对方的身上。
刚才她特意放慢了异能的速度,为的就是让那两人看见脚下的白雾。
奇怪的是那两人一心忙着攻讦她的近战水平与出身,对于骤然冒出的雾气没有丝毫提防。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这倒是有意思了。
现存的特级咒术师只有四人,其中一人四处游走行踪不定、一人叛逃后下落不明,只剩下游走在咒术界边缘的她,以及咒术师的金字招牌五条悟。
这群被打压了多年的诅咒师就算真的要在这时候出头,也不应该找上她这个边缘人才是。
有种就应该去单挑五条悟呀。
绮梨的视线穿过黑夜,冰冷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身上。
“而且谁允许你叫我姐姐了?”
她还没有随便到来个人,就能允许对方和甚尔一样叫她姐姐的程度。
重面春太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话,惹怒绮梨的居然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称谓。不过也多亏绮梨的回答,让重面春太与组屋鞣造确定了她的方位。
他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愉快笑容。
不需要任何沟通,他也知道已经锁定绮梨所在位置的组屋鞣造正在黑夜中悄悄向她逼近。
为了能让同伴进一步锁定绮梨的位置,重面春太继续开口: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但是也多少直视下自己的年龄如何?都年近三十的人了,动不动就因为称呼而生气,将来可有的是生气的时候。”
他原想激怒绮梨,却不想对方直接笑出了声。
“你们诅咒师说话可真有意思。”
重面春太不明所以。
绮梨仁慈地给出了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还对我说‘将来’,是因为你们打从心底里就认定了,自己无法在这里杀死我吧?”
重面春太忙着逞口舌之快,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话能被这么解读。
他微微愣住,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绮梨的下一波嘲讽也在此刻到来。
“有胆子玩暗.杀却并不觉得自己能把目标杀死,你们这群诅咒师在阴沟里藏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有什么长进,到头来依旧还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她肆无忌惮地嗤笑着他们的愚蠢与无能。
雾气已经彻底充斥在黑暗的空间中,重面春太只觉得呼吸一窒。
他脸色铁青,高昂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我说姐姐,你能高兴的时间就只剩现在了,你还不知道吧,告诉
我们你的弱点是破魔矢的人,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一阵风劈头盖脸地袭来。
重面春太意识到不好,他将将避开,却还是感受到手臂被锐器砍中后、传来了骨肉断裂的疼痛。
刹那间血流如注,重面春太发出凄厉的哀鸣声。
“啊啊啊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但是那攻击仍未停止,沉重的风声一阵阵接二连三地传来,重面春太在黑暗中四处逃跑着,却仍是逃脱不了身后的袭击。
伴随着一次次的重创,重面春太终于意识到自己平日里积攒的“幸运”即将消失殆尽。
他忍不住放声大叫:“好痛!好痛啊鞣造!你在干什么?快来帮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