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只和锦虞差不多大,果冻一样质地的史莱姆,锦虞不由好奇的打量了一下。
这只史莱姆并不是像小团子那样规整的圆形,有些地方像是被切过,看着有棱有角的,但大体上还算得上是一个圆形,它身上的颜色也并非是单纯的一种,而是很多颜色被简单粗暴的揉在一起,看起来青一块紫一块。
唔,有点丑。
锦虞有点抱歉的想,大只的史莱姆似乎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故作镇定的“咕叽”一声。
声音是学小团子的,软软的,也有点可怜样子。
锦虞唯一接触的史莱姆就是小白,和小白一起生活这么久,他没觉得史莱姆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
史莱姆捏起来软软的,触感微凉,不粘手,捏起来会咕叽咕叽软乎乎的叫,锦虞睡不着的时候,小白就喜欢把自己挤进崽崽的手心,让崽崽捏捏解压。
如今睡一觉起来,床上突然多了一大只陌生的史莱姆,锦虞还算镇定。
“你好,你是不是走错家啦?”
没走错。大只史莱姆无声的和崽崽对峙,他就是故意赖上床的。
面面相觑一会儿,锦虞才想起来,史莱姆是没有自己思想的,也不会说话,所以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锦虞苦恼的翘了翘胖嘟嘟的尾巴,一个没注意稳住身体,差点让自己翻了个跟头,身前一直罚站似的史莱姆突然往前一靠,精准的接住了崽崽。
锦虞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某种柔软的腹腔,因为怕他受伤,所以敞开身体保护着他,把最柔软的地方露出来和他接触。
也确实是这样。
塞西尔作为史莱姆这个种群,目前唯一拥有意识的最大的个体,早就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身体,柔软的时候比棉花还软,坚硬的时候能撞断机甲——就是字面意义的撞断。
在敌人眼里,塞西尔就是一只没有具体形状、杀不死的怪物。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柔软的一面,但现在,塞西尔感受着怀里的幼崽,只觉得心情异常的舒适。
经过分/身和幼崽这么久的接触,塞西尔充分的知道幼崽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极其弱小、稍不注意就会被蹭破皮、会掉小珍珠、用红红的眼眶望着你的幼崽。
所以极其珍贵,务必小心。
为此,塞西尔不自觉把自己化成了最柔软的状态。
大只史莱姆的体贴有迹可循,锦虞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有点惊奇,爬起来的时候,特意顶着史莱姆身上那块被他砸出来的坑,这个圆滚滚的坑很快回弹,史莱姆又变成了一开始的样子。
没有察觉到恶意,甚至觉得有点亲切的锦虞摸了摸这只史莱姆:“你也迷路了吗,和小白一样?”
“史莱姆的方向感很差吗?”锦虞嘀咕着,躲在他怀里的小白被本体的威压压得动不了,委委屈屈地咕叽一声。
锦虞连忙把小白抱出来,“你和小白都是史莱姆,你们可
以交流吗?”
谁知眼前的史莱姆还是没有动静,手心里的小白也吓得差点化成一条液体从幼崽指缝里流下去。
呜呜本体太可怕啦!
锦虞交流一番没有结果,就想着把一号叫过来。
大只史莱姆默默关注着崽崽的动静。
锦虞把一号叫过来:“是的,好大一只史莱姆呀。”他坐在一号强健的手臂上,胖嘟嘟的尾巴在半空中时不时卷一卷,好像能卷个小浪花出来,糯糯的说着,“一觉醒来就有啦,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
走进卧室,一号才直观的意识到锦虞说的好大一只是多大。
不过就是和幼崽差不多大的史莱姆,一号琢磨着直接拎出去就行。
锦虞犹豫着:“要把它赶出去吗……”他看向床上这只丑丑的史莱姆,总觉得好像从对方身上看出点即将被抛弃的落寞出来。
一号察觉到幼崽的犹豫,主动提出说:“那就留下来。”
锦虞抱住一号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可以吗?”
一号:“虽然丑,但你喜欢。”
锦虞拍了拍尾巴,“丑丑的也很可爱呀。”
一号:“给它取个名字?”
锦虞摸摸下巴,说:“小团子叫小白,大团子就叫大白吧。”
“说不定它们还是一家史莱姆呢。”锦虞有点怀疑是不是小白把这只史莱姆招过来的。
一号看了眼堪称五颜六色,结果却要被叫做大白的史莱姆,不在意的收回目光,真心实意的夸起崽崽的取名水平。
锦虞被夸得脸都红了,“我的取名水平很普通呀……”也就是一号对他的滤镜太厚了,才会这么夸他。
锦虞和一号生活了这么久,有时候还会是被夸得害羞。
等一号一走,他就倒在床上,被子团吧团吧裹住自己,滚了滚,胖嘟嘟的幼崽变成一根看起来就可口诱人的“春卷”。
锦虞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大白,看到大白身上坑坑洼洼疑似打架留下的伤时,锦虞靠过去,带着奶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大白,你经常打架吗?”
大白:“咕叽”不打架。
锦虞听不懂,以为这只是史莱姆本能的附和,继续嘀嘀咕咕,“打架不好。”
“会受伤,很疼的。”锦虞小心的摸着史莱姆身上的伤痕,想起自己流浪的时候,也经常为了吃的,不得不和别人打架。
小小一只的幼崽根本不擅长打架,没有经过换鳞期的鳞片也很嫩,打一场架尾巴都快秃了,这些地方的鳞片就算再长出来,颜色也没有以前的好看。
塞西尔不知道眼前这只幼崽想到了什么,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眼眶泛红,鼻尖也红红的,尾巴尖都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