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鸢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才走出来。
霍承渊果然回去了,桌上放着两盒药,一盒是肠炎宁,一盒是布洛芬,旁边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
沙发边上还放了一双棉拖鞋。
简知鸢:“……”
不得不承认,霍承渊真的是太细心了。
虽然尴尬,但拿都拿来了,也不能浪费。
简知鸢先将红糖水喝下去,又吃了颗布洛芬。
说不好是药起了效果,还是那杯热水的功劳,或者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反正她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然后困意袭来,简知鸢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回去睡觉。
敲门声却在这时候再次响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霍承渊。
原本按照简知鸢此刻的心情,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想见到霍承渊。
问题就出在现在不是刀架在脖子上,而是她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人家还是好心关心……简知鸢盯着门扇,默念了好几遍“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然后才穿上拖鞋过去开门。
果然是霍承渊,手里抱着一个粉色暖手袋。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看起来非常可爱。
“好一点了吗?”霍承渊态度倒是很自然,像在问“早餐吃什么”一样。
简知鸢硬着头皮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的药。”
“不客气。”霍承渊观察着她的脸色,看她状态确实好了一些才稍稍放心,将暖手袋递过来,“在家里发现了这个,上次买家具赠送的,暖暖肚子应该会好受一些。”
他态度实在坦荡,关心的眼神又格外真诚,简知鸢甚至连尴尬都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拒绝,伸手接过来。
暖手袋的手感非常好,柔软的绒毛温暖丝滑,热气从指尖顺着血脉流转,简知鸢这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冷,刚才都没察觉,又说了一遍:“谢谢。”
霍承渊摇摇头:“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会儿吧,你脸色还是很差。”
“好。”简知鸢答应一声,也没跟他客气,抱着暖手袋关上门。
躺回床上,抱着暖手袋放在小腹处,便有源源不断的热流涌上来,很暖,但又不会太烫。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比起之前坐立难安的折磨,已经好了很多。
身上一暖和,困倦感越发强烈,简知鸢眼皮直打架,将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迷迷糊糊中脑子里闪过一个疑问:霍承渊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啊?
还没来得及想答案,她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想上厕所。
都怪那一大杯红糖水……简知鸢迷迷糊糊地想着,掀被子的动作一顿,整个人迅速清醒,凌晨的事情开始回放。
那会儿她又困又难受,处于一种半放空状态,虽然尴尬,但反应迟钝,情绪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天已经大亮,简知鸢看着手里还抱着的粉色暖手袋,尴尬的情绪反扑回来,瞬间
脸颊就烧了起来。
这都什么事啊!
简知鸢慢吞吞上了个洗手间,回来才拿过手机看时间,却看到两条未读消息。
凭直觉,应该是霍承渊。
她都不想点开。
但是万一有事呢……简知鸢深深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开了消息。
【知知,醒了就过来吃早餐。】
【顺便商量一下出发时间。】
如果只有第一条消息,她肯定就回绝了,打死也不去。
但第二条消息提醒了她,今天还要去录节目。
就算这会儿不跟霍承渊见面,到了节目组依然要见面,说不定到时候会更加尴尬。
啊啊啊啊!
简知鸢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开始洗漱。
镜子里她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左边脸颊有几道不知道在哪里睡出来的印子,睡衣皱巴巴的就算了,还有半截衣摆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裤腰里没拉出来。
昨天晚上,不对,是今天凌晨,她就是这样见霍承渊的吗?
很好,没事,简知鸢面无表情地用力刷着牙。
从此以后,她在霍承渊面前,再也不用担心形象问题了。
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
可能跟“债多不愁”是一个道理,尴尬到一定程度后,就感觉不到尴尬了。
简知鸢换好衣服,扎好头发,抱着暖手袋,来到对门。
霍承渊给她留着门,没关。
简知鸢还是在门口喊了声:“霍承渊?”
“我在,直接进来就好。”霍承渊声音从餐厅方向传过来。
简知鸢走过去,正好看到他端着一口锅从厨房出来。
“醒了?”霍承渊率先打招呼,“好点了吗?”
“好多了。”简知鸢脚趾还是不自觉想抠地,但她尽量表现得自然,“谢……”
“别说谢了。”霍承渊打断她,“坐下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