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真的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王思齐定定地看向王夫人,反问道。
王思齐想起好友跟自己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无力。
“这叫什么大事,”王夫人有些不解,“也就是他们这种泥腿子,才能那般嫡庶不分,还把庶子当个宝不成?”
在王夫人看来,这真的就不是什么大事,自家宝贝儿子不过就是说了事实罢了。更何况,那叶家三子,不过就是个庶子,骂了也就骂了,难不成邹家还能因为一个庶子跟自己家闹?
自家女儿可是叶家未来的宗妇。
“大妹妹将来是要嫁到叶家去的,二弟如今欺辱人家弟弟,您让叶家大郎怎么想?”王思齐只觉得自己头疼,捏了捏眉心,苦口婆心地讲道理跟他母亲讲道理。
他是实在想不通,无论人叶三郎到底如何,但人家叶家摆出来的态度就是十分重视这个庶子,甚至把他摆在了跟嫡子一样的地位上,那他们王家作为姻亲不说如何重视这叶三郎,可到底不该看清了他。
他们王家的大姑娘,将来还得嫁到叶家去呢。
王夫人想起之前跟叶家走礼的时候,叶家那放得极低的姿态,撇了撇嘴道,“他们家能跟我们家结亲,那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难不成还敢欺负你妹妹?”
“就是就是。”王弘毅在旁边帮腔道,“姐姐嫁给泥腿子就已经是吃亏了。”
“闭嘴,”王思齐对着王弘毅吼道。
“太太有没有想过,咱们两家定下婚事是当今的意思,”换句话说,那就是当今想要看到世家和勋贵和平共处。
“咱们家哪怕是再看不上叶家也不该把不和摆到台面上来。更何况人家镇国公府如今炙手可热。”
王思齐这话,好歹王夫人听进去了一点,但也只是冷淡地说道,“行了,大不了待会儿让人准备一份礼,给那叶三郎送去,权当是咱们毅哥儿给他赔罪了。”
王思齐想说这是送份礼就能解决的事情吗?更何况,毅哥儿难道只干了欺负人家叶三郎这么一件事?他还嘲讽皇家呢。
但王思齐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王夫人不耐烦道,“好了,能给那庶子赔礼,咱们就已经够低姿态了,你还想让你弟弟如何?”
“你虽然与你弟弟不亲近,可他好歹是你亲弟弟,你就舍得这么作践他?”
说着,王夫人就已经开始搂着王弘毅数落王思齐打小不养在他身边,与她这个母亲不亲近,连带着对同母的弟妹们也不友爱,真是冷心冷肺。
王思齐剩下的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甚至走的时候,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想,算了,等祖父回来就好了。
王思齐甚至觉得自己若不是家里的嫡长子就好了,那他就不会打小被抱到祖父母跟前养着,会像毅哥儿那样,养在生母跟前,就不可能听到与生母不亲近,甚至冷心冷肺这种诛心之语。
不是嫡长子,遇到今日这样的事情,他
就不用再考虑这样的事情会对家里造成多大的影响,冷漠地去考虑该如何最大程度地消除影响。
不是嫡长子,他应该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为了不坠太原王氏之名日夜苦读。
叶奔和邹氏知道自家崽被欺负这事,已经是王思齐亲自带了礼上门来赔罪。
叶奔对王思齐这位王家宝树向来有好感,再加上事是人家弟弟惹的,王思齐又只是一个小辈,叶奔和邹氏饶是心里有气,那也不会对着王思齐去,只客客气气地收了东西,又把王思齐送走。
“老大和老二是怎么回事,任由敬哥儿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回来告状。”邹氏皱着眉说道。“若是我早知道了,在寿宴上必不会给那王夫人好脸。”
“咱们家几个孩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估计他们两个已经琢磨好了要偷偷去揍那王家小子呢,”叶奔对自家儿子了解得很。
“倒也是,”邹氏笑着打趣道,“那咱们今儿就不该受了这礼,到时候反叫他们几个下不了手。”
“他们还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叶奔说完,又意识到了不对劲,“打发人去问问,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邹氏有些不解,“人家都来赔罪了,难不成还会骗咱们?”
“倒不是骗咱们,怕是必然有些什么没说吧。”叶奔说道,“你想想,从赐婚开始,他们家跟我们家打交道,向来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小三儿一个庶子,在他们眼里不是欺负了就欺负了,哪里会来赔罪?”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欺负了就欺负了?”邹氏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