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说要过两天再入皓月秘境,自然不止是为了避开高峰期这么简单。至于答应带上殳锦泽,利大于弊,他没理由不答应。
“如果他是因为不被允许进入皓月秘境、私自来找我们组队,两日的功夫,足够殳家主发现他来找我们结伴入秘境。”闻叙不喜欢跟世家打交道,以前在凡人境的时候不喜欢,现在也依旧如此,“如果是殳家主有意让他跟着我们,那么至少,我们入秘境之后,安全方面肯定会有很大的保障。”
陈最不解:“梦姨对我很好,是我阿娘很要好的朋友,她如果要叫我带人入秘境,大可直接派人过来说一声,我绝对不会拒绝。”
闻叙心想:这就是我不喜欢世家的地方了。
“那能一样嘛,咱们三人之中,在外人看来肯定是闻叙叙为主导啊,他那天又没去殳家,殳家主肯定不会直接塞个拖油瓶过来,叫你在同门面前难做。”
“啊?这么复杂?会不会是你们想得太多了?”陈最觉得,像是殳锦泽那种修为的,他一个人就能护住了,根本不需要卞师弟和闻叙帮忙。
“反正想想又不犯法,再说了,我总觉得皓月秘境开的时间好凑巧哦,有种不太吉祥的预感。”事实上,这种感觉自从入了平水城后就愈发强烈,修士的预感往往都不是没有缘由的,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打听便宜老爹的从前,他能连夜扛着两位友人离开平水城。
“我亦有同感。”闻叙附和道,“不过我没见过殳家主,无从判断她到底出于什么原因……”
“什么?”
闻叙看了一眼陈最,见这家伙也瞪着一双大眼看过来,想了想就直接开口了:“当日殳锦泽过来道歉,我向他打探阳明庄的存在,他直言不知,却也答应我们探寻其下落,但现在呢?”
“他也没打听到?”
闻叙摇头:“这位殳家七少性格张扬,就像他喜着彩衣一样,显然并不是一个喜欢亲力亲为之人,可最近几天,殳家根本没传出任何寻找阳明庄的消息,按理说,以这位少爷的行事作风,哪怕不闹得人尽皆知,也不该如此风平浪静。”
“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他阳奉阴违?”
“到时候,问问他就知道了。”
于是隔天殳锦泽来的时候,就被卞春舟揽着问有没有阳明庄的下落,殳七少那叫一个心虚啊,家主不让他用家族的力量寻找阳明庄,他只能私底下找人悄悄找,可惜收效甚微,别说是阳明庄了,城中就是连个相似的地名都没有。
“你们不会是记错地名了吧?平水城真没有这个地方,曾用名都没有。”
卞春舟心想,这不可能吧,渡劫老祖的记性应该没有这么差吧:“你真有用心找?”
“天地良心,本少爷第一次这么用心地找一个地方。”殳锦泽开口就是喊冤,“真用心找了,但真的找不到,犄角旮旯都翻遍了,真没有这么个地方,我还觉得你们是存心为难人呢。”
卞春舟心想,存心为难人的可
不是我们,而是某个在界海撑船的大佬。
“那最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是你们拜托我,不想弄得满城皆知的吗?”
卞春舟啊了一声:“有这回事?”
殳锦泽也不傻,就像他不会当面问闻叙为什么没像传闻中蒙眼一样,他也不会张口随便就把自家家主给卖了,这可都是血一样的教训:“我自己揣摩的,毕竟你们是大宗门弟子啊,要是铺天盖地地找人,何须找我一个纨绔啊。”
卞春舟:……揣摩得很好,但下次别揣摩了。
但或许是因为闻叙叙的怀疑,卞真人反而怀疑起来,或许他们找不到阳明庄,是因为阳明庄的存在只有少数一些人知晓,而殳家主就是其中之一,而因为某些原因,殳家主并不想让他们找到阳明庄?
啊啊啊啊,好讨厌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套路啊,那位大佬也真是,既然拜托他们探访故人,直接说故人名讳就是了,大佬的故人修为肯定也很非凡,找人可比找什么劳什子的阳明庄简单多了。
“明日我们准备子时一过,就入皓月秘境。”
“子时好啊,正是皓月当空之时,就是水上的浓雾太大,月光怕是很难照进水中。”
卞春舟闻言,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平水城的水面,都如此多雾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平水城以水为居,城中大部分区域都建立在水面之上,有些地方地力特殊,水雾常年笼罩,有甚稀奇的。”
水面起雾,说穿了就是一种水汽凝结现象,当水面温度高时,水分蒸发、水分子附着在空气之中,等到气温下降,水汽就会凝成,表现出来就是雾气。温差越大,雾气越重,但平水城日夜的温差有这么大吗?
卞春舟没仔细去观察过,毕竟水在平水城实在太常见了,两眼一睁、入目就是水面,人们临水二居,聚居之地气温本就高于野外,起雾确实也是正常现象。
算了算了,从皓月秘境回来再考虑这些吧,再不济就靠陈最最的面子,去殳家直接问问殳家主得了,人与人之间多一些沟通,绝对能少一大堆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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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来临,但因为皓月秘境的关系,这边的水域简直热闹得像是某些不夜城一般,卞春舟甚至还看到了好几条船挂了商号的灯笼,有重金收购灵兵的,也有一些锻造师在找人组队入秘境,也有卖丹丸药剂的,琳琅满目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