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李念君找回了和他斗嘴的感觉,刺他一句,“那是茵茵男人本事,关你什么事。”
“喂,话不能这么说。”胡立彬蹬二八杠蹬得飞快,与李念君并排而行,“我也出了不少力。”
顾承安最近都劝他悠着点。
“你拼什么?”李念君转头看他,“你不是一直最喜欢得过且过的吗?”
“拼娶媳妇儿的本钱啊。我又没文化,只能多攒点儿,以后好娶媳妇儿。()”
“行,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就别了,你人来就行,新娘子的位置留给你。”
“臭不要脸!”李念君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跳却扑通扑通的。
赶往停好自行车进了工商局。
来□□的人多,李念君忙得没时间喝水,等傍晚下班时间到了还没能脱身。
“明天来吧,今天办不了了。”每晚下班后大家还得清点一番资料。
可外头排队的人不依不饶,嚷嚷着排了很久队不能不办。
“那上头写着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半个小时前也提醒了大家的,今天确实办不了了,明天再办。”
“不行,今儿必须办!”
“我们不能白排队啊。”几个瘦猴一般的男人站出来,大有一副今天不□□就不走的架势。
李念君同事出来又吆喝几声依旧不起作用,便想着强硬地直接关门,可外头排队的人哪里见得这个,直接凑上去按着门板闹腾推搡起来。
李念君见场面一片混乱,竟然是有些失控般,转身想去找保安科的人来,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却是被推搡着挤到了一米开外的墙边,旁边被推搡得松垮的门板正摇摇欲坠,直直砸来。
咚的一声。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门板砸在人身上发出一声闷响,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有些震惊。
“不是,不是我干的啊,我就想办个证。”
“也…也不关我的事。”
一群来□□的人这才慌了神,再一张望,刚刚闹得最起劲的几个小年轻已经不见踪影。
工商局几个员工看着同事李念君被砸在门板下头,也慌了神,赶忙配合着移开门板。
“小李,没事儿吧?!”
门板下,一个男人正躬身护着人,李念君在门板掉下来的一瞬间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护着,听到一声闷哼。
“你…”李念君有些着急,抓着胡立彬的手,“你怎么样?”
“快把这个同志送去医院看看吧,砸得严重不?”
胡立彬龇牙咧嘴,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疼,刚想充起大男人的霸气说没事,转念一想,立马吞回了那话,俊脸一皱:“疼,疼得要死,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李念君见他一会儿还装模作样,埋汰他一句:“是,马上就不行了。”
可转头看着地上巨大的厚重的门板,心又颤了颤,声音中都带了些哑:“我送你去医院。”
在医院做了检查,李念君坚持跟着去看了看他脱掉衣服后的伤,赤红一片,还带着些紫色印记,那是被砸得血液僵固的痕迹。
“幸好没砸到骨头和脖子脊椎。回去记得按时敷药吃药。”
“知道了,谢谢医生。”
李念君把需要吃的药一一记下,两人坐在医院走廊的木椅上,叮
() 嘱他:“这个一天三道,饭后吃,这个一天两道,饭前吃,还有,每天早中晚记得敷药…”
“记不住。”胡立彬不敢靠着椅背,只能坐得费劲些,“我脑子都疼了,你给我记着吧。”
“你是伤了背,不是砸了头。”
“连锁反应,懂不懂?”
李念君看着他还有心思嬉皮笑脸地,倒放下心来。
空气突然安静一瞬,周围是病人医生的交谈声,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李念君盯着灰扑扑的地面看了看看,又转头看向胡立彬:“刚刚谢谢你。”
“嗨,谢什么。”胡立彬这会儿又忍着背上的痛,大气开口,“不过你们怎么这么危险?刚要不是我想着来接你下班,进来一看,正好…再晚几秒都可怕。”
那木板砸到他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身上都痛得不行,更别提李念君一姑娘。
“就是今天有些问题。”李念君有些疲惫,是身心俱疲。
工商局那边出了事,苏茵也跟着加了班,被何国强叫着临时出采访,去突发事故现场拍照采访。
苏茵惦记着李念君,听说工商局里砸到了人,不知道她有事没有,一打听才知道,说是她差点被砸,幸好有个男人突然冲过来把人护着了。
“太危险了,真快给我们吓死了。”几个同事仍然心有余悸。
苏茵和他们确认两遍李念君没事,是陪着一个见义勇为的男同志去医院了,这才稍稍放心。
她还有工作要处理,也只能收回心思,跟着何组长四处采访。
一圈采访下来,苏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拧着眉思索起来。
“怎么了?说说看。”何国强发现她似乎有话要说。
“何哥,我刚刚问了一圈工商局的员工和几个来办营业执照的个体户,像是有人专门在带头闹事似的,或者说是故意煽动情绪。”
何国强眼睛一亮,赞许地看她一眼:“是挺像,刚刚几个人说的带头的人是什么特征。”
苏茵翻着采访稿子回答:“黑瘦,看着没有二两肉,脸颊凹陷,头发凌乱,右边嘴角有颗黑痣。”
“应该是专门来闹事的。”何国强一一记下让苏茵先回报社,“今儿也晚了,收拾好就回家去。”
“好。”
第二天,苏茵一直想着这事儿,先是去看了看李念君,听闻救下她的人是胡立彬,更是惊讶。
回家后,又和顾承安拎着些营养品和一网兜国光苹果去胡家看望。
胡立彬这伤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挺难受的,靠不了躺不了,现在睡觉都是趴着的,尽量不能剧烈运动。
李念君张罗着他吃药的事,听着他说药苦,便狠狠埋汰他一句。
“胡立彬,你真是比三岁小孩儿都不如。”
埋汰完,还是给他剥了颗奶糖塞嘴里。
苏茵和顾承安笑着看他们家又开始拌嘴,谈起昨天的意外,苏茵仍然觉得不对劲。
李
念君放下药碗,又补充了带头闹事的几人的言行:“还有一点,那是三个人,看起来是不认识的,可我现在一回想又觉得他们一直在打配合。原本每天那个点下班了,大家都是自己回家去,明天再来排队,就昨天,那三个年轻男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把大家都煽动地激动起来,甚至鼓动大家来动手。”
“你还记得什么其他特征不?”胡立彬问一句。
“有点印象。”李念君努力回想,“有个高个的眉毛里有个痦子,还有个矮点的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顾承安和胡立彬听到高个痦子,已经有了猜测,两人对视一眼,都确定是闻军的人,
“行,你好好歇着,就不用操心了。”顾承安作为老板,直接放胡立彬长假,让他养好了再回店里。
“安哥,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无耻。”胡立彬看着替自己收起药盒的李念君,又问他,“我居然无耻到用受伤的事儿跟她卖可怜。”
顾承安想起他们折腾这么久,想拍拍他肩膀,却无从下手:“不无耻讨不到媳妇儿,你再接再厉。”
胡立彬:“…”
苏茵和顾承安看望了病人走出胡家,苏茵想起他刚刚和胡立彬的眼神,便猜到有事。
“你们是不是认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
顾承安不想媳妇儿掺和其中,矢口否认:“没有,不认识,你别操心。”
“哼,我可是记者,信不信我到时候比你们还清楚。”
新人记者很有职业骄傲,顾承安觉得媳妇儿真可爱,那副小得意小骄傲真让人稀罕。
“那个高个,眉毛里有痦子的是闻军的人。”
“闻军?”苏茵听顾承安提起过,闻军现在和孙正义在做生意,可是他找人去工商局闹事是为了什么?
接下几天,她回到报社和组长讨论着工商局意外动乱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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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彬在家里歇了半个来月,之前是自己天天死皮赖脸去接李念君上下班,现在倒好,用这伤哄得她每天下班后来看看自己。
就连上药这事儿,他也无耻地让李念君来。
李念君挤出医院给的药膏,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挣扎着脱了上衣,露出一片红色痕迹的后背,瞬间有些心颤。
这种时候,胡立彬倒是没再喊疼,就咬牙忍着。
柔嫩的手指将冰凉的药膏揉搓散发出阵阵热意,温柔地敷上男人麦色的肌肤。
“好了,你记得别沾水。”
胡立彬打着赤膊艰难地坐起身,看着刚拧好药膏盖子的李念君准备收拾着离开。
“李念君。”胡立彬看着她,看见她短发下一张清秀的脸,望着自己时,眼里像是盈着一汪清泉,“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的?”
她天天来看自己,记着每一次喝药的时间,还给自己喝药。
“不是,你救了我嘛,我肯定得照顾你。”李念君拎上包准备离开。
胡立彬一个着急,拽上她的手腕一
把将人拉到床边,“那也不至于这么上心。”
他喉结一滚,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就行。”
他挺多地方比不上梁家栋,先分一点点喜欢就行。
李念君没有开口,只看着他,想起他之前说的话,想起过去三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屋里空气有些稀薄似的,胡立彬起身费劲地拿着屋里柜子上的白酒,拧开酒瓶盖子,猛灌了几口,又坐回床边。
“其实三年前我还做过一个梦。”他慢慢说起往事,“我在梦里简直是胆子大,我…亲了你。”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李念君,有些忐忑,有些不安,又像是鼓足了勇气。
“你先别埋汰我,我那是做梦,你都跑我梦里了,我亲一下应该没什么吧。不过我后面醒了,总想着你,明明以前我们是最爱吵架的,我经常被你气得半死,当然了,你也被气得不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到你的时候竟然心跳得特别快,像是要跳到嗓子眼了,我们一大群人在一起,我老是控制不住想往你那里看,看着你笑了一下,我也跟着笑,要是你不太高兴,我觉得我好像也挺难受的。”胡立彬顿了顿,接着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这样,第一次这样,但是后来我觉得你肯定看不上我,你的对象也厉害,我拍几匹马都追不上,不过,我还是很难受…”
李念君静静坐在他床边,听着这个念书不行,爱和她斗嘴,却经常把她逗得心情大好的男人碎碎念着,心口像是被人揉搓,酸酸的,有些难受,又有怪异的充实感。
“李念君。”胡立彬颤抖着手轻轻贴上她手臂握着,“我现在也喝醉了,我…”
李念君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似乎没听懂,直到一道阴影袭来,温热的唇瓣贴到了自己的右边脸颊,是和三年前一样的触感。
“胡立彬。”
可这回,两人都很清醒。
“你别想耍酒疯啊。”李念君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是他刚刚灌下的几口白酒味道。
胡立彬忽然笑开,双手把着她的手臂,换了阵地,往她的红唇亲了上去:“我喝醉了,让我耍一回。”
李念君第一次感觉到被人亲吻吮吸的滋味,胡立彬的动作很粗鲁却又带着些小心翼翼,有种极致的矛盾感。
她感受到浓重的呼吸与猛烈的动作在撬开自己的心门一般,被人重重吮吸含吻,亲得她快失去的全身的力气。
“李念君,你其实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胡立彬微微退开些距离,喑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难以自控的忍耐,却又夹杂着欢喜,是他终于敢确认的事实。
李念君一双唇被亲得泛着红泽,张口却是不饶人:“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我都被你看光了亲了,你还不认账?”胡立彬像是瞬间炸毛一般。
“谁看光你…”李念君突然意识到他还打着赤膊,立马把床上的棉袄塞他怀里,“你快穿上。”
“等会儿,我的梦还没做完。”胡立彬强势又霸道地把人揽进怀里,紧紧箍着,“我三年前做梦的时候亲了你,那时候我还想抱一下你,你在我梦里劲儿也大,直接推开我跑了。”
李念君瞬间红了眼眶,嘟囔一句:“胡立彬,你真是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