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慧和新婚丈夫距离极近,近到她抬眸正好看到他的喉结,正突出地滚动了一下,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男人的话语钻进她耳朵里,问得她喉咙冒着烟似的难以开口。
她,她脑子里闹哄哄的,又想起母亲昨夜的提点教导,可是这也太羞人了。
话说出口的瞬间她便后悔了,这种事情不该是男人会嘛,怎么要自己教啊,她可是个姑娘哎,现在顶多就是和魏秉年亲过嘴,拉过手,那些事儿她可不懂。
“不,我还是不会,不教了,教不了。”
空气渐渐升温,似乎比刚刚过去的盛夏更让人难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烧得人全身滚烫,一张漂亮的脸蛋泛起红晕,有股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刚刚不是说要教我?”魏秉年深深昵了新婚妻子一眼,小姑娘胆子很大,大到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他自然得满足她的要求,“以前都是我教你读书复习,这回你来当我的老师吧。”
……
是夜,新房里漆黑一片,唯有皎洁的月光倾泻一地,墙边双人大床上隐有动静。
屋里响起女人羞涩又略带娇意的声音。
“嗯,好像就是这样吧。”
“是这里吗?是这样吗?”
“哎呀,你别摸我这里呀。”
“我好难受啊,魏秉年…”
原本还娇滴滴的声音渐渐变得哼哼唧唧,呜呜咽咽,顾承慧最后被迫承受一切的时候心想,这人是不是太会了…
——
新婚第一天,顾承慧醒来时还有些恍惚,整个人经历了剧烈运动后的酸软感袭来,脑子里便不受控制地闪回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片段。
床上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她坐起身,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有点点余温,魏秉年应该起床没多久。
想起魏秉年,顾承慧轻咬着唇瓣靠在床头,想到昨晚这人非要自己教他,等她羞答答把母亲教授的“知识”倾囊相授,这人就跟好学的学生一样,坚持一样样验证,每一个动作都会停下来问她一句,是这样吗?我做得对吗?你舒服吗?
听听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人话吗?
后来的时间,男人更像是开窍了,亦或是不装了,动作行云流水似的,让她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欢愉,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
魏秉年去国营饭店买了饭回来,进屋看媳妇儿时,就见到顾承慧正靠在床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认真到大红鸳鸯喜被滑落,露出大片雪白也没有发现。
那片片雪白上点缀着点点红,看得魏秉年眸色渐深,喉结滚动,又移开视线。
“起来吃饭了。”
魏秉年走到床边,见媳妇儿听到声音才注意到自己,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连丈夫进屋也没发现。
可等顾承慧一个眼神扫来,带着几分探究的打量,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还没想明白,
顾承慧就开口了。
“你是不是偷偷看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顾承慧琢磨一阵,觉得这男人哪像不会,分明是太会了!
这可和他平时戴着金丝边眼镜,古板正派的模样不符合,谁能想到他在床上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顾承慧就这么脱口而出。
“那我在床上是哪样的?”魏秉年嘴角勾了勾,反问她。
顾承慧脸颊泛红,终究还是个脸皮薄的姑娘,瞪了他一眼让他出去:“我要穿衣服了,好饿啊。”
剧烈运动后真的饿,她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他们折腾得晚,醒得自然也晚,正好早饭午饭一块儿吃了。
第一次在自己的小家吃着饭菜,顾承慧有股莫名的新鲜感与喜悦劲儿,总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
这里是魏秉年租的房,筒子楼一楼的一处两室一厅,面积算不错,有宽敞的卧室和客厅,搬家前,魏秉年独自过来将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看得顾承慧直呼他有洁癖。
这里距离顾承慧上班的单位近,走路只需要七八分钟,距离魏秉年上班的轧钢厂和人民大学就要远些了。
屋里陈列简单,主要就摆放了新婚小两口的彩礼和嫁妆。
魏秉年买了电视机、收音机和手表,结婚四大件买了三件,剩下的缝纫机没买,他的理由很简单,不用顾承慧缝缝补补做那些。
顾家人则是准备的各种嫁妆,除了床上的大红色鸳鸯喜被,枕头,枕巾,还有两个暖水瓶,一对搪瓷盅,两个印着囍字的搪瓷盆,窗帘…
这么些东西搬进来,原本空荡荡的屋子还是添了不少人气儿。
吃饭的功夫,顾承慧时不时打量新家,时不时又悄悄看自己丈夫,那漂亮的眼眸中明晃晃写着还在琢磨呢。
两人婚假三天,这是难得的休息独处时光,吃了饭,魏秉年收拾着四个铝皮饭盒去走廊的公用水房洗碗,等再回来时,问她去不去买东西。
“买什么?”顾承慧吃过午饭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来了,体力恢复了。
“买点你喜欢的。”
新婚夫妻出现在百货大楼,魏秉年问媳妇儿有没有想买的衣服裤子鞋子,顾承慧回头听到这话自然是买!
她从小家境优越,衣食住行方面都是被娇宠着长大的,穿的衣服也是亲肤柔软的面料,再大些就是在百货大楼买的款式时髦的成衣。
魏秉年淡淡一笑:“喜欢就买。”
顾承慧选了一条长袖紫白格子连衣裙和一套女士休闲西装,又买了一双带跟的黑色小皮鞋。
等买完自己的,又给魏秉年挑,男人刚要拒绝,她就振振有词:“今天是咱们新婚第一天,得买点衣服庆祝庆祝。”
可得提着大包小包回家,顾承慧一算账便有些后悔了。
自己以后不是一个人过日子,以前在家里自己的工资花完,爸妈还要给,就连爷爷奶奶都爱塞钱给她,以后自己这是有小家庭的人,她不可
能再心安理得接受娘家的钱,还得孝敬双方父母,逢年过节买礼送钱。
今天去了趟百货大楼,她一个高兴就花了一十八块五出去!
要知道,她刚大学毕业,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一呢。
完了,自己这也太败家了,要是母亲知道准得数落自己。
魏秉年看新婚妻子突然从买衣服的喜悦转变成愁容满面,还带着几分懊恼,问她:“这是怎么了?”
“完了,我是不是成了外头人最爱骂的败家娘们了?”顾承慧喜欢看热闹,哪里有吵架打架都想去听听,一般两口子吵架就爱骂一个是窝囊废,一个是败家娘们。
魏秉年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转身去五斗柜抽屉里翻找出什么,将一个黄皮信封递过去。
“这是什么?”顾承慧拿着信封,一下感受到里面扎实的厚度。
“前几天刚发的工资和津贴。”
顾承慧打开一看,更是被那白花花的一沓大团结给迷了眼,“怎么这么多钱?”
仔细数数,足有一百六十块之多。
魏秉年在轧钢厂工作,又兼职在人民大学教书,一个人每月两份工资,顾承慧还是没想到有这么多。
“前阵子系主任让我去主导学术研究,里头有额外的奖金和津贴。”魏秉年目光落在那沓大团结上,又冲着媳妇儿笑笑,“你丈夫收入还算可以,你怎么花都不是败家娘们…”
顾承慧心满意足将男人的工资收起来,想着自己也能管家,便莫名有些骄傲,这大概就是成家长大的标志吧:“那我们以后也得好好规划用钱,不能瞎花乱花。”
真好,丈夫不是窝囊废,自己不是败家娘们。
这是最高评价了吧!
婚假第三天,顾承慧和丈夫回门,拎着礼回娘家。
期间,她还惦记着丈夫偷偷研究过那些事儿,不然哪能一到床上就那般无师自通,生龙活虎。
她拉着四嫂苏茵到角落说悄悄话:“四嫂,我…”
苏茵听着堂妹羞答答开口,尤其是问起什么那方面的研究,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丈夫顾承安当初结婚前恶补春宫图的事儿。
这大概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学术研究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兴许他偷偷看过什么书来着?”
苏茵暗示一句,顾承慧立马懂了。
回到家里,趁着男人去公共澡堂冲澡的功夫,便在屋里四处翻找,别看魏秉年平时一本正经的,兴许也会偷偷看春宫图呢?!
然而,等魏秉年洗完澡回来,顾承慧还是一无所获。
男人眼力可怕,即使顾承慧尽力还原了他的各种书籍摆放位置和角度,还是被魏秉年察觉了不对劲。
“想看什么书?”魏秉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一本本书籍,眼睛却是盯着妻子的。
顾承慧心里头憋着疑问,干脆鼓起勇气问了出口:“魏秉年同志,老实向组织上交代,你是不是偷偷看过春宫图!”
魏
秉年:“…”
魏秉年眉眼染笑,仿佛真被媳妇儿逗乐了,漆黑的眸子亮得深沉:“我没看,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帮你找。”
顾承慧:“…!”
“那倒是不用了。”
她可不是这种人,别败坏名声!
然而,婚假结束,两人各自上班没几天,魏秉年当真给她拿回来好几本春宫图,羞得顾承慧恨不得眼珠子挪到屋外头去。
她坚决捍卫自己的品味:“我才不看这种东西!一点不符合我们的核心价值观,这些东西会腐蚀我们的思想,会腐蚀我们的精神面貌!”
“行吧,那就不看。”魏秉年想着媳妇儿喜欢,既然她不愿意看也不勉强。
可等夜里魏秉年睡着后,顾承慧控制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下床偷偷翻找出来魏秉年带回来的春宫图,就着月色悄悄看了起来。
哦!哇!呀!啊!
才结婚不到半个月的顾承慧真是开了眼了,这,这里头的花样也太多了,可怕!
但是还想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漆黑的屋子突然灯光大亮,顾承慧猛地回头,见到熟睡的丈夫已经起身,目光还从自己脸上扫到那几本书上。
此刻的她仿佛被老师在课堂上抓住偷看课外书籍的学生,还是不健康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