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 / 2)

藏风 木瓜黄 10172 字 8个月前

霎时间,万籁俱寂。

所有评论的人都不说话了。

还有人偷偷摸摸地把之前的评论给删了,那条新东方烹饪学校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缓冲,把云词这句话转换成他们可以理解的形式:这是他男朋友做的,而且虞寻也发了这张照片。

……

结合条件,可以得出结论。

有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虞寻去云词和他男朋友家打架是吧。]

[传下去,云词上大学交了个男朋友,虞寻过去蹭了个早餐吃,还拍照了。]

等半天,等来这两句的云词:“……”

“他们有病?”

虞寻为什么要来蹭饭吃?

……

云词头开始疼了。

他也不管这些都是他自己当初在西高和虞寻打出来的战果。

坐在餐桌对面的虞寻没说话,手指在屏幕上敲着什么。

然后虞寻那条朋友下面,也多了一条他本人的亲自回复:[给男朋友做的饭。]

这回两人的朋友圈是真地震了。

-

早上八点多。

李言和流子的微信被戳爆。

李言今天有早课,本来定了好几个闹铃,结果闹铃没把他闹起来,流子的电话把他叫起来了。他刚摁下接通键,流子的声音冲了出来:“你在睡觉?李言,你他妈还睡得着???”

李言莫名其妙:“我为什么睡不着?”

流子继续吼:“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睡得着!”

“……”李言没睡醒,不知道什么事的他,此刻还在倔强地说,“我睡得挺香的,好吧,你自己睡不着不要影响别人睡觉,挂了。”

流子阻止他挂电话,只用了短短一句话:“他俩朋友圈官宣了。”

“…………”

几秒后。

李言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官宣?”

继而他又怀揣一丝不切实际地期待,说:“谁俩,不是我想的那两个人吧。”

流子:“是。”

流子心情很复杂,他本来以为这两人肯定闹掰了,都分了那么久,谁能想到会复合啊。

李言火速浏览了一遍朋友圈,发现这两条朋友圈下面的评论之多,他滑动了好几下都没翻完,满屏都是感叹号。

[发生什么了!!!!]

[西高死对头在一起了。]

[这个世界变得让我陌生!!!!!!]

刺激吧。他麻木地想。

这份刺激,一年多前他就遭遇过了。

作为两名当事人其中一位的最好的兄弟,他像个客服一样回消息:[好像是有听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消息太多。

根本回不完。

他回了一堆人之后,在一片未读消息里,看到他表舅的消息。

yc:[晚上一起吃个饭。]

yc:[把其他人都叫上。]

李言恍惚地回了一个“哦”字,意识到他们这两拨曾经互不对付的对家,要坐在一块儿吃他们俩的官宣饭。

他没有别的人可以分享此刻的心情,蹲在阳台给流子回了个电话:“姓虞的喊你们没有。”

流子:“喊了。他让我把群里兄弟都带上,说让大家见见嫂子。”

“……”

两人在电话里共同沉默了会儿。

这一天还是来了。

李言说:“一年多过去了,我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难道我就做好了吗。”流子回他。

“……”

李言又扫了一眼云词发来的消息。

他表舅发的消息里,还有一句:[你们是重要的朋友,所以想重新介绍你们认识一次。]

这句话说得太认真。

李言看了好几眼,很难不动容。

最后,李言准备挂电话前,习惯性问了一句:“你不拉横幅吧?别玩那套,你要是偷偷整个横幅,到时候我们这边显得很没气势。”

流子噎了一下:“你傻逼还是我傻逼?都大三了,别幼稚。”

-

吃饭的地方约在校外,熟悉的火锅店。

其实他们这帮人也好久没聚过了,大三之后,课业忙碌起来,很难像大一那会儿那样潇洒,说要打架,很快就轰轰烈烈挤满了整条东门巷子。

云词订完位置之后,对虞寻说了一声:“晚上七点,有时间么。”

虞寻收拾完餐桌,将餐盘放水龙头下面滤了一遍水,就着水声说:“差不多。”

云词回忆了一下他们班的课表:“你们今天没课?”

虞寻应了一声:“得去趟律师事务所。”

云词找不到什么称呼去形容那个男人,骂人又嫌脏了嘴,最后说:“……那个人的事?”

虞寻关掉水龙头,水声停止:“嗯。”

经过这一年多,对于杨威这个人,他的情绪已经变得逐渐平静。

毕竟每天都在反反复复地经历着。

杨威动不动要去闹事,但是一走法律途径,又怂了,想方设法钻空子不肯配合,虞莹的精神问题也被他拿出来当挡箭牌。

官司打得很漫长。

光是起诉离婚,就花了近一年时间。

他还没有律师资格证,找了一名律师委托代理,每天四点一线,学校、工作的地方、律师事务所、公寓楼来回跑。

杨威起初不同意,但虞寻二次起诉了他。

离婚案结束之后,虞寻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似乎还打算接着跟他算账。杨威倒是有恃无恐,他知道无法立案,当初没有当场报警,由警方带去验伤,就失去最关键的证据。

但虞寻没有放弃过,甚至为了这个案子整天盯着他。

……

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时间日积月累,杨威发现这回好像不是他在缠着虞寻,而是这个疯子真想把他送进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慌,可能是被虞寻盯久了:“你有病?你告不了我,别整天白费功夫。”

“我是告不了他,”虞寻对云词说出了答案,“所以我只是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