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爹赔得起,那就让她爹赔好了!秦砚加快手下动作,很快便将轮椅驱出书斋。
这座院落是秦砚腿受伤后,特意命人整修的府邸,多为平坡道路,不设门槛,不设围栏,可以让他自行驱动四轮椅到任何院子。
“是,王爷。”
老管家站在门边目送秦砚离开,待看不见人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幸之不解:“大总管,您被王爷骂了还笑呢?”
福庆是先帝时期的内宫大总管,先帝薨逝后,秦砚将他带回王府养老,是看着秦砚长大的老人。
老管家神情欣慰,问:“你还记得王爷上回骂人是什么时候吗?”
韩幸之回忆后摇头:“不记得。”
“一年多了。”老管家说。
身体的伤痛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气,有的人暴躁,有的人消沉,他们王爷属于后者,自从腿疾后,就再不见从前那意气风发的康平王。
“贺小友今日把王爷气得骂人,真有本事。”老管家由衷感慨,就差来一句‘干得漂亮’。
韩幸之纳闷:她把咱王爷气到了,您老还一脸欣赏是几个意思?
老管家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往外走,韩幸之问:“大总管去哪儿?”
“开账单去。”老管家头也不回的说。
韩幸之再次纳闷:您老不是欣赏你的贺小友吗?还好意思去开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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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老管家坐在了宣宁候府的待客花厅中,贺啸天面色凝重的看着送到眼前的账单。
“汝窑天青釉金丝纹边茶具一套,沉香木茶桌一张,金丝栗木书架一座,共计一万五千二百六十六两。我家王爷说,二百六十六两就算了,侯爷只需赔偿一万五千两即可。”老管家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对目瞪口呆的贺啸天说。
贺啸天两边眉毛快纠结在一起,语气微颤问:
“这些……都是平乐损坏的?”
老管家放下算盘:“如假包换。”
贺啸天放下账单,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喝了一大口,谁知茶太烫了,又直接吐出来。
“咳咳。”贺啸天咂摸两下被烫到的舌头,与老管家尴尬一笑,目光落在账单上,心情复杂的呼出一口气,认命道:
“既是平乐损坏的,那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要赔的,我把银两准备好后,命人给您送过府去。”
老管家笑眯眯的点头:“多谢侯爷体谅。”
贺啸天强自摆了摆手,说:“小女给王爷添麻烦了,过会儿我亲自备礼上门与王爷致歉。”
“侯爷,今日还是别了。”老管家说,见贺啸天脸上露|出不解,老管家指了指隔壁的方向说:“还在气头上呢。”
贺啸天立刻明白老管家指的是谁,点头拱手:
“谢大总管提醒,那我……明日或后日再去。”
老管家言笑晏晏起身:
“早就不是大总管了,侯爷唤我福庆即可。”
贺啸天随之起身:“不敢不敢。”
老管家与贺啸天见礼:“若侯爷无其他吩咐,那我便告辞了。”
“我送大总管。”
贺啸天亲自把老管家送出侯府大门,带他回去后,才从衣袖拿出账单长舒一口气,女儿回来才几个月,他的小金库就损失惨重啊。
转身问门房:“大小姐回府了吗?”
门房说:“回侯爷,大小姐没回府,不过六子先前站岗,说好像看见大小姐从隔壁府邸出来,往朱雀街的方向去了,小的不放心就叫他悄悄跟着小姐。”
经过前两回府里怠慢大小姐被侯爷严惩之事后,如今侯府中对夫人和大小姐的事情那是一等一的重视。
贺啸天点头,说:
“再派两个去,暗地里盯着,别叫她吃亏。”
“是,侯爷。”
孩子不回来,约莫知道自己惹了事,又或者也生着气,让她在外面逛逛,转换转换心情也好,反正她有那身力气在,最多就是多砸点东西,人身安全不成问题。
思及此,贺啸天才转身回府,处理赔偿事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