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夏夜燥热不堪,不比西城的夜晚舒服。
秦恣卧室的空调还没来得及开,她就在这里待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身上都冒了些薄汗,但她现在也无心去思考这些,因为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和盛行意的聊天上。
她突然就想象不到盛行意说这三个字时的表情和语气了。
是在夸奖一个小孩吗?秦恣哭笑不得。
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的心就这样又被盛行意给撩拨得失去了原本平静的频率。
挺折磨人的。
有时候秦恣想,如果自己像放放那样只有19岁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向盛行意表达自己的喜欢,哪怕被拒绝也没关系,因为才19岁。
可她不再是19岁,她已经过了30岁的生日。
网上也有许多的关于这个年龄的道理,她们说30岁只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十年而已,在前面的两个十年里,你没办法自由地做任何事,十年懵懂,十年读书,二十岁是花园里刚刚盛开的花朵,才是人生的开始。
秦恣也认可这样的言论,她觉得现在自己的确过得也不错,哪怕被工作PUA了现在还在焦虑中,可是比起之前,现在的她给自己的选择却更多了,她不算事业有成但也不算一事无成,她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现有的一切,让自己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自由。
可是……
跟牧语失败的那六年,让她给自己的感情套上了一层厚重的壳,她早已学会了隐藏。
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追她,其中男女都有,她都拒绝了。
之前是因为还在跟牧语保持着恋人未满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跟牧语在一起,所以对别人一点想法都没有,而跟牧语断掉的这两年里,她对别人也提不起任何想法了。
直到现在二十岁了,她遇到盛行意。
在西城她意识到自己对盛行意的感情不那么纯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她又喜欢上了一个直女,那么她还要跟之前一样吗?那样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喜欢,然后再得到一个让她难受的结局。
直到跟盛行意连朋友都没得做。
秦恣觉得还是算了,毕竟现在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已是不易,但她又难免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竟然就将自己的喜欢以友情的名义,跟盛行意这样“继续”下去。
盛行意是那么好的人,她贪恋于盛行意的关心与细腻。
但秦恣觉得再给她一点时间,她肯定又能做到之前那样的状态,只是这个“一点时间”又要多久?
她不知道。
眼下她还处于因为盛行意的消息而心情激荡的时候。
【我也觉得。】秦恣的指尖点了点屏幕,照常回了这样的消息过去。
门外,陈慕又站在门口,对着铜镜嘟嘟囔囔的,还是问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秦恣觉得好笑,她把这件事跟盛行意讲了,还说陈慕报上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生怕铜镜找
不到人似的。()
盛行意问:【你挂在门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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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这样就能经常照着自己了。】
而且这枚铜镜是你做的,也算是天天见到你了。
不过这样的话秦恣没说。
她站在窗边,吹着闷热的晚风,悠悠地吐了口气。
过了十来秒,她收到了盛行意的回信:【那只木雕我也放在书桌上的,天天都可以看见。】
秦恣:【OK。】
秦恣:【不枉我等那么久呢。】
跟盛行意这样又简单地聊了几句,秦恣就收起手机回到了客厅,她的心情谈不上轻快但也不沉重,无非就是为了这段新的暗恋而有些难过而已,这样的感觉她早已习惯,所以面对朋友们的时候,她的神色如常,继续跟大家聊着天。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她们二个人就要回去了。
都没喝醉,最多就是有些晕乎乎的,秦恣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又听见许清清问:“阿恣,你周日有没有空啊?唯唯这两天还跟我说想你了。”
唯唯是许清清的女儿,已经四岁了。
秦恣笑了笑:“周日还真没空,已经安排出去了。”
“大忙人啊!”许清清笑了笑,“那之后再说。”
“行。”
秦恣看着她们各自上了车才折返。
夜色渐深,终于有了些凉意。
云城很少在夜空看见星星,秦恣走到单元楼下的时候一抬头,对着满天的墨色拍了一张照,她忍住了没发给盛行意,更何况盛行意这个时候或许已经睡着了。
她把这张发了个朋友圈,说:【回来的第二晚,果然一颗星星都没有看见。】
到了房间以后,她看见了贺兰馨的评论:【速回西城!!!】
秦恣含笑回复:【下次。】
而盛行意果然已经睡着了,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秦恣轻轻地松了口气,放下手机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