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知晌午给卫大夫说了秦青灼的夫子从淮郡到京城来了,所以他需要提前回家。
明南知到家就去找陆夫子。晚膳秦青灼没有回来,明南知和陆夫子一起用的膳,正巧谈到了秦青灼。
秦青灼打外边走进来,他还未换下官袍,穿着一身绿袍官服。大楚四品及以上的官员都是绯红色的官袍,四品以下的官员就是穿着绿袍。
他拱手道:“夫子。”
陆夫子细细的打量秦青灼,见他额头饱满,双目含着光,丝毫没有疲态,还是一副好看郎君的样子,陆夫子不禁挼着胡子笑了。
这说明秦青灼在官场上没有遭到为难,他最喜欢的就是秦青灼这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本是太学请我来讲学,就捎信来跟你说一声。不曾想你派人来接我了,我这一回到太学来讲学也是沾了你的光。”
秦青灼想到陆夫子的教学方法,不禁对太学生们产生一种同情,他真情实意的说:“都是夫子教学有方。”
两个人已经许久未见了,但还是没有生疏感。秦青灼向陆夫子请教为官之道。
“相公,你和夫子先聊着,我去看看厨房的茶好没好。”明南知笑着说道。
给师徒两个人留下说话的地方。
陆夫子随意的指了指凳子,秦青灼顺势坐下。
“夫子,救救我。”秦青灼毫不知耻的求教自己的夫子。
陆夫子:“?”
“夫子,我本是在翰林院当值,翰林院是清水衙门,做事虽极为清闲,但有汪大人在一旁指点,我从中也能学到很多。”摸鱼摸到飞起。
“可借调到陛下身边,我时常战战兢兢,不知如何伴君。”一直在中和殿吃瓜,但他不想离建康帝这么近。
陆夫子嗖的一声站起来,把秦青灼吓一跳。他迈开步子把门关上了,还警惕的把窗户关好了,左顾右盼才回到位置上。
“青灼,这是你的机遇又是你的危机。”陆夫子语重心长:“能接近天子代表以后天子会记住你,朝廷有那么多官员,你看有多少官员能面见陛下。”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万一陛下要砍你的脑袋,你也阻止不了。”
秦青灼:“……”
好吧,他会好好写起居注的。
陆夫子又和秦青灼谈了谈官场,陆夫子虽不在官场,但总归是有见识的人,他的很多话都让秦青灼茅塞顿悟。
“夫子要在太学讲学,那讲完学后就在京中过年吧。”秦青灼正要离开想到这处说道。
“这般也好。”陆夫子心中一暖。
他没有妻儿,回到淮郡过年也是和小童一起过,这次能在京城和徒弟一起过年也不错。
太学这次不仅邀请了陆夫子,还有很多隐居的大儒,还有一些在朝为官但颇有文采和见解的官员一起来为太学生讲学。
赶着今年的最后一趟,大儒们纷纷来到京城,当然还有几位大儒不愿出世,他
们还是隐居在山林里,不问世事。
在京城最近要说最新鲜的事,就是昨日新开的酒楼,什么免费吃,一大盆菜吃完了只添两回菜,但还是有不少人去吃嘞。
还有火锅和串串,还有一些菜色听都没有听说过,把京城的百姓稀罕死了。
“崔世子也来吃火锅。”王生水昨日见这酒楼火爆,又听闻这酒楼是秦青灼开的,下值后便来凑个趣。没想到立马就沦陷在火锅里了,这锅子又香又辣,他点了不少的菜,荤的素的下到锅子里,再捞出来吃。
跟平常的煮的和炒菜的味道都不同,连这里的酒都比其他酒楼的酒更烈,一碗酒下去,整个人都热起来了,暖洋洋的舒服。
“王兄也来吃锅子,那便一起吧。正好我们也可以喝酒。”崔成齐特别会来事。
几碗酒下肚,两个人都是酒中好手还未吃醉,楼上分了包厢,他们正是坐的包厢。
王生水站起身打开窗户散散热气。他听见堂下人声鼎沸,背着背篓,穿着淤泥的鞋子的老者和年轻人一拥而上,有商贩放下东西也会来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饭,他们拿着盘子去吃饭,仅仅只需五文钱便能吃上一顿饱饭。
那饭里还是有荤有素。
王生水是从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子弟,他的衣食住行和寻常的百姓并无交际。他不是很理解秦青灼为何会单独设立一楼来做这亏本的买卖。
当他看见这幅场景,他的内心却突然受到了触动。那触动很小,或许只是一根鹅毛轻轻的在他心上划过去了,但雁过有痕,或许有一天它会在心上刻上深深的印迹。
王生水关了窗户继续和崔成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