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冬,北戎娄烦劫掠赵国最北雁门附近诸城邑,并试图骚扰摩笄山西北的燕国边境。
燕助赵驱赶娄烦,娄烦败退。
赵侯遣使赴武阳致谢。
赵使不只带来了给燕侯的谢礼,还带来了之前赵敬候为燕国太傅俞嬴准备、当今赵侯又添补过的“礼物”。
看着鱼贯而入的二三十名美男子,俞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使成琦道:“年岁大一些的是寡先君当年让人择选的。因这些年一直未能送来太傅府上,有的已颜色黯淡,寡君便又让人另择了年岁小的,填补进来。”
俞嬴看一眼那些美男子。前面站的年岁大一些,后面的才刚刚及冠的年纪,有的斯文有礼、有的勇武雄健、有的貌若好女、有的气宇轩昂、有的风流洒脱。相貌都极佳,打扮上也或峨冠博带,或涂朱抹粉,或着武士皮甲,各合其风度。赵国人是真有心……
赵使成琦行礼道:“区区鄙野之仆,敢请以之充太傅下陈。”
俞嬴还礼致谢,推辞道:“赵先君及赵君待俞嬴之心既诚且厚。俞嬴何德何能,敢膺恩顾若此?俞嬴着实惶恐,这份厚礼,愧不敢领。还请尊使将这些君子带回,替俞嬴上复感恩之意。”
赵使成琦诧异:“太傅何故推却?琦行走诸国,未曾见有不爱珍宝美人者。莫非他们不能入太傅之眼?”
其中一个样貌冷清的少年亦直视俞嬴问:“太傅是嫌弃我们丑陋吗?”
另一个浓眉大眼、肩宽腿长、颇有赳赳之态的少年也问:“或是嫌弃仆等行事粗疏?”
俞嬴忙道:“邯郸少年甲天下!赵君所选,又定是其中才智样貌最超群者。俞嬴岂有嫌弃之理?只是这样的超群之士,若因俞嬴一己之好而囿于后宅,岂不可惜?”
俞嬴对赵使成琦笑道:“燕国招贤纳士,其实对这么多优选之士眼馋得很。尊使若不把他们带回邯郸,尽可将之留在武阳。”
俞嬴又正色对众男道:“吾期待诸位君子于文武之道上大放光彩之日,不管是在赵,还是在燕。”说着用对士人的礼节郑重行礼。
赵使成琦和众男也忙都行礼。
成琦感叹:“难怪列国称赞太傅才德,也难怪众贤能之士咸归于燕……琦心悦诚服。”
众男实在想不到自己会被燕国太傅这般郑重看待,受到这样的期许,不免脸上现出或惊讶、或激动、或感恩、或赧然的神情。
这些美男子退下后,俞嬴再次表达了对赵侯父子的感恩,重申燕赵亲睦之意,又专门谢了成琦——不但因为这位赵使大老远携“重礼”而来,也因其想得很是周到。
这些美男子都是坐有篷安车而来的。试想若他们乘的是高车,这样一串站着美男子的车子迤逦而入太傅府,那得是何等壮观景象?别人怎么想倒不要紧,让某位上将军知道,就麻烦了。
说完这些,两人顺便闲聊列国事。
其中最大的事莫过于齐相田向去职,回了其
封地阳都。
俞嬴点头:“这事俞嬴也听说了。就在会盟后不久。”
“听说是因为齐侯要废嫡长而立嬖幼为太子……日后兄弟争位的祸根啊!”成琦道。
俞嬴点头。兄弟阋墙这种事赵国也不少,她不便当着赵使多说什么。
成琦道:“琦临来前听说魏韩皆空出相位,遣使去请阳都君了。韩还罢了,若阳都君适魏,以这位相邦之能……”成琦脸上显出一点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