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路嘉笑了起来，他的面容一瞬间切换成了拿尼加的模样，黑洞似的眼睛和嘴巴笑得弯了起来。

“好……”

就在这时，一个光圈凭空出现，古一法师从光圈里走了出来，她注视着拿尼加，神情略显凝重：“纯粹的黑暗生物……”

拿尼加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还是把这位大佬招来了。

早有预料的柯行止忍住了扶额的冲动，认真解释起来：“古一法师，请不要误会，拿尼加的力量并非来自黑暗维度。”

“你果然认识我。”古一看向了柯行止，“图书馆主，K先生，是吗？”

柯行止微微一笑：“法师叫我诺斯（North）就好，想必您应该已经了解到了很多信息吧？”

古一平静地说：“你是指这个世界只是你的图书馆里收藏的一本书吗？就像那几个东方神，来自另一本名为《封神演义》的书？一本书里的人看到了另一本书里的故事，甚至能够来到另一个世界。来自更高维度的图书馆吗？听起来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古一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单纯的陈述。

但听了古一的话过后，柯行止忽然理清了思路。

柯行止原本想搞文豪与炼金术师里侵蚀者、潜书者那一套设定，结果发现跟他现有的剧本对上有点说不通。

好在古一的话给了柯行止启发――

高维图书馆的设定岂不是更带感？

柯行止果断接过了这个设定，并且释放出了友好的讯号：“您猜得不错，但请放心，我并非是布莱尼亚克那样邪恶的世界收藏家，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图书馆主罢了。我不会干涉书中世界的发展……唔，通常情况下。”

“你的意思是，那三位东方神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个意外？”

柯行止闻言，下意识地瞥向埃德加。

【柯行止】言辞恳切：“是这样的，这里有口锅，你看……”

【埃德加·爱伦·坡】：“……吾辈不想看！”

古一的视线也随之落在埃德加身上。

埃德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默默地用手中的书挡住了自己的脸，小小声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其他的问题……我只是想帮她……”

埃德加迫不得已接下了这口锅。

柯行止在心中默默点赞，然后主动替埃德加解释起来：“埃德加是我的助手，他拥有让人进入书中世界的能力，一般情况下，不被允许随便动用自己的能力。但是，《封神演义》中的琼霄意外得到了一些杂乱的、来自不同平行世界的投影记忆，她产生了同命运抗争、改变过去的想法。埃德加恰好看到了她，被她身上那种不屈不挠的力量打动了。于是，埃德加违背了图书馆的规则，悄悄地帮助琼霄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时候，埃德加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琼霄，他没有考虑过，一旦琼霄带走时间宝石，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为此，我已经严肃地批评教育过他了，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不过，琼霄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犯下的错误需要弥补，所以我陪他来到了这个书中世界，等琼霄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之后，我们就会离开。规则制约，书中世界的事情，我们不能直接插手，只能由书中人解决，所以，我让埃德加在《封神演义》中找了两个人，把他们送到这个世界，让他们找到琼霄，把琼霄带回去，之后他们也会离开。”

“总之，我们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法师您放心好了。”

柯行止嘴上说着“严肃地批评教育”，但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包庇、护短以及帮忙扫尾式的纵容。

古一静静地听着，忽然问：“你要如何证明高维图书馆真的存在而不是异世界入侵前的一次试探？”

“这很简单。”柯行止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您有两个可供选择的方案：体验一下埃德加的书中世界，或者，尝试杀了我。低维世界没有人能够杀死高维生命体。您可以尝试一下，在您成功之前，时间会自动回溯到二十四小时之前。您手中有时间宝石，对时间的力量很敏锐，我想您不会无法察觉时间的倒流。”

古一深深地看了柯行止一眼，她听得出来柯行止没有说谎。

既然如此，她也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纠结。

“……那么，这个体内封印着黑暗生物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古一转移了话题，询问了她最关注的问题。

“不，不是封印。”柯行止不想沿用上个世界的设定，他换了一个新思路，“亚路嘉和拿尼加就像是同一面镜子的正反两面，他们是一体的。”

“难道你想说这孩子是人格分裂？”

柯行止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最终神情坦诚地解释起来：“他们是图书馆的‘书灵’。您是知道的，不同的书蕴含着不同的思想，有光明自然就会有黑暗，光明与黑暗从来都

是相辅相成的。作为‘书灵’的亚路嘉和拿尼加，同样也是一光一暗，相伴而生。尽管拿尼加的力量体系更倾向于黑暗，但她是个十分纯粹的孩子。”

“纯粹的恶同样也是纯粹。”古一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