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布满沟壑的脸上,笑容和蔼。
江驰闻言,看了一眼苗苗,没接话。
大爷又问:“差了多少岁?”
“嗯?”
“嫩两个差了几岁?差几个年头?”
江驰勉强听懂了,“差十四岁。”
“噢~十四,那有点儿大。”
江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大爷聊着天,一边把苗苗分给他的那半鸡排,又放回了她的碗里,“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鸡排,只吃一半,肯定满足不了小丫头的口腹之欲。
他心里挺感动的,但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可是苗苗的脸色却明显变得不开心了。
不禁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嫌我手脏。”
江驰:“?”
“我才洗过澡,干净着呢。”
像是要证明自己&#3034
0;话不假,苗苗立马伸出自己两只手。
把白白嫩嫩的手心朝着江驰说:“看,是很白的吧,一点脏都没有。”
小话痨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跟坐在她对面内向斯文,一声不吭的豆豆形成鲜明对比。
大爷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听着她天真烂漫的童言童语,嘴巴也是笑得一直没有合拢。
家里好长时间没这么热闹过了。
“我没有嫌弃,”江驰说:“因为你是小朋友,还在长身体,所以要吃饱。”
听着挺有道理的。
苗苗却脑筋一转,“那大人就不长身体了吗?”
“大人的身体已经长好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哥哥你太瘦了。”
苗苗坚持分他一半鸡排,“也要多吃点儿,听话,啊~”
*
盆里泡着苗苗换下来的衣服。
现在距离去村长家集合,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江驰就把盆端到外面,蹲下身帮她洗了。
之前在家里苗苗换下来的衣服,他都是直接扔进洗衣机里洗的,这是第一次亲自动手帮小姑娘洗衣服,而且还是小内裤。
即使没有人围观,江驰依然觉得非常尴尬。
搓是不好意思搓的。
直接撒点洗衣粉,在盆里揉了揉。
苗苗也跟着蹲在一边,看着江驰帮她洗衣服,两只手蜷缩着放在膝盖上,非常乖巧。
“外面不热吗?”江驰说:“进屋里去玩。”
苗苗看看他,汗水正顺着侧脸往下流淌着,“那你不热吗?你还不是也在外面。”
“我不是在给你洗衣服吗?”
哦。
好像也是。
“没关系呀”苗苗仰起小脑袋,看着走廊房顶说:“这上面有房顶,太阳又晒不到我。”
江驰无奈。
晒是晒不到,但是烤人啊。
“哥哥。”苗苗脑子里的细胞总是闲不住,活跃得很,突然又问他:“你觉得我的衣服臭吗?”
“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臭,但是你不嫌弃我。”苗苗十分真诚地说:“谢谢哥哥帮我洗衣服,下次我也帮你洗。”
兄妹俩单独来到这里。
江驰的话都被带着多了起来,“小孩儿哪里会洗衣服。”
???
这话苗苗就不爱听了。
小孩儿怎么不会洗衣服?小孩儿还会帮他挤牙膏呢。
“我是很棒的苗苗。”苗苗歪着脑袋盯着江驰正在忙活的手,“可不能小瞧哦。”
大爷家的院子里牵了一根绳子,晒衣服是不用衣架的,直接搭在绳子上面。
江驰就随便把苗苗洗干净的衣服,也给搭在了上面。
时间一晃就到了要去集合的点。
这时候外面的太阳正烈,江驰翻出自己的鸭舌帽带在头上,给苗苗也找了顶小花帽。
不过她头上有草,戴帽子的时候要把草给压下去。
江驰动作很轻,苗苗也没有喊痛,很顺利就戴上了。
想起安暖的话,他又翻出杨悦帮忙准备的防晒喷雾,把苗苗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给喷了喷。
再看看她垂在肩上的头发。
江驰问:“你脖子热不热?头发要扎起来吗?”
“不扎。”苗苗摇着脑袋,臭美得不行,“小公主是不扎头发的,要披着才好看。”
江驰:“……行吧。随便你。”
“啊!”
苗苗忽然想起了薄荷,重重一跺脚,慌里慌张地说:“快点哥哥!小薄荷还在箱子里,快点给拿出来,不然她要热死了!”
薄荷又是苗苗非要闹着给带过来的,嚷嚷着不能把朋友一个人留在家里。
跟魔怔了一样。
她要不说,江驰还真没想起来箱子里还有盆植物。
不过看这样子下去,那盆薄荷迟早要死在这小家伙手上。
江驰拉开行李箱把薄荷拿出来,苗苗冲过去一看,叶子都被压瘪了。还有点儿发蔫儿。
【妈呀,总算把我放出来了,再不放出来我……】薄荷嗓子干得快说不出来话了,顿了下,才继续满腹委屈地说道:【再不放我出来,我就要被憋死在箱子里了,呜呜呜……】
比起苗苗江驰更可恨呀。
好歹都养它半年了,也不放在心上。
“对不起小薄荷。”苗苗赶紧道歉,“我不是故意把你放在里面那么久的,我……”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小薄荷自己尿裤了。
好丢人。
“我现在去喂你喝点儿水吧。”
苗苗跑到厨房,用水瓢在水缸里舀了大半瓢水,准备一下全给薄荷浇下去。
薄荷赶忙制止,“不需要这么多。水太多了也会把我淹死的。”
“那就一小半,好吗?”
“嗯。然后把我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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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薄荷,苗苗这才不慌不忙地跟江驰一起,往村后面的村长家赶了过去。
路过二十四号山羊大叔家的时候,刚好碰到住在这家的王一陵和王奕轩父子俩。
王一陵是个少儿节目的主持人。
三四十岁了顶着一张童颜,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不认识他的人,都会往二十七八岁猜。
儿子王奕轩也长得小小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小正太。
明明跟苗苗同岁,还比她大两个月,但看上去却像个三岁多的弟弟。
这会儿正趴在自己老爸的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行了啊。”王一陵也是好脾气,虽然心里都烦躁死了,但对付儿子的唯一办法,还是哄。
自己生得小祖宗,不哄还能怎么办呢。
他把苗苗拉出来说:“你看妹妹比你还小呢,跟着哥哥一起出来都不哭,你还哭什么呢?从早上过来一直哭到现在,不累吗?”
“呜呜呜呜呜……”
“你没有哭累我都听累了。”
“叔叔。”苗苗牵着江驰的手,好奇问道:“他为什么哭?”
王一陵无奈,用胳膊帮儿子挡住太阳说:“他说他不喜欢这里,想回家。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呀,我觉得很有趣。”
“苗苗真听话,一会儿到村长家了,你带着豆包玩儿好吗?五个小朋友里面,就你们俩同岁呢。”
“他叫豆包,”苗苗懵懵的,“姓豆吗?”
王一陵笑,“不姓豆,姓王。他小名叫豆包,大名叫王奕轩。”
“我知道了!”苗苗兴奋地举起手说:“就像我小名叫苗苗,大名叫尹苗一样。”
“对了,苗苗真聪明。”
继续往前走一小段,就到村长家了。
宽阔的大院子里种着好多花花草草,还搭了个葡萄架。
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上面挂着的一串串葡萄晶莹剔透的,佟凡和沈家睿的儿子沈俊泽两人,正踩着板凳在采摘。
一边摘一边剥了皮就直接往嘴里喂。
“呵,真甜啊。”沈俊泽晃了晃手里的葡萄,问沈家睿:“爸爸,这葡萄真的很不错,你要尝尝吗?”
哇~
是葡萄!
苗苗眼睛瞬间放光,立马松开江驰的手,飞快朝两人跑了过去,“冲鸭!佟凡哥哥,苗苗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