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宋澄去找她的健身包,里头是宋澄的毛巾和水,她拿起水,拧开,递给宋澄。
宋澄喝水的时候,温向仪就用毛巾一点点擦拭她领口上方的热汗,看着抬了抬手方便她动作的宋澄,温向仪徐徐道:
“以后我多来看你打球,就看得懂了。”
“你忙的话不用勉强。”宋澄嘴上推辞,喜滋滋地
找出手机,“我把训练表发你。”
温向仪微不可察地嗯了声,整理了下宋澄的领口。
宋澄运动后发烫的体温隔着空气传递过来,热津津的。
她在宋澄锁骨下方看到一块暗色红印,是昨晚她留下的,像没人看得到的隐秘印记。
温向仪的指尖抚过那处,微微用力,引来宋澄疑惑的目光。
迎上宋澄从来纯粹坦诚的视线,温向仪想起方才不断奔跑跳跃的宋澄,炽烈鲜活,矫健强势,难怪会让这么多人情不自禁为她驻足。
温向仪看向场馆内某一处,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宋澄跟着她扭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温懒懒,你在看谁?”
怎么给自己擦个汗都三心二意的?谁比她重要?
宋澄轻轻瞪着人,讨要个说法。
“一个法院的女生,之前有过接触,她说和你聊过天。”温向仪看着宋澄,慢条斯理,“没听你提过。”
“……”
啊?早知道温向仪在乱吃飞醋,她一定把嘴闭死。
宋澄现在就是后悔,但不可否认,她还有点莫名的开心。
搁以前,面对这种情况,她习惯用“我不记得了”搪塞过去,这样最省力,温向仪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现在嘛,可能因为心情好,也可能因为温向仪没那么凶,还给她擦了汗,宋澄决定坦白从宽,如实招来。
“法院?除了打比赛的那些人,昨天她们球队经理跟我打了个招呼。她今天也来了?”
宋澄说着,抬眼找了圈,很快放弃。
就打了个照面,她那时赶着去接温向仪,实在没记住对方长什么样。
她低声问温向仪:“哪个是她?”
“……”
一边支着耳朵装作喝水的师婧被水呛了下。
还“哪个是她”,温温给你擦汗没一会儿,人家就满脸失落地走了!
宋澄对师婧的腹诽一无所觉,只看到温向仪愉悦地笑了:
“她已经走了,宋澄,我们也回家吧。”
于是,和师婧打过招呼,两人一起回家。
这是宋澄第一次打完球有人接,她很高兴,还盘算着今晚多做几个菜,谁知道一回家就被温向仪摁沙发上了。
等夜深人静,把温向仪放进浴缸后,宋澄路过镜子,镜子里的她身上遍布斑痕,部分和昨晚还没来得及消退的重叠。
从前温向仪都控制得好好的,今晚却眼见着要往锁骨上冒,后面几天领口大点的T恤都穿不了了。
宋澄摸了摸锁骨下面,温向仪的声音夹杂着撩水声传来,也沾染了水意:
“你今晚很过分。”
瞧瞧,温向仪最精通恶人先告状。
不过,也没说错。
白瓷盛满清亮的水,温向仪像一捧落入其中、缀满碎花瓣的雪,几欲融化在升起的温度里。
看温向仪撩水都有一下没一下的,
宋澄了然地坐进浴缸,抱起被热水烫得浑身软绵的人,放到自己身上。
温向仪懒洋洋地靠着她的肩头,低头看着宋澄为自己一点点洗净身体,有些随热水褪去,而有些痕迹,是洗不干净的。
她弯起唇,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没多久,温向仪闻到沐浴露的香味,香味馥郁,却掩盖不住此时她身上宋澄的味道。
她被宋澄带去淋浴,热水冲下,雪白的泡沫堆积在两人脚下,像海浪翻起时深蓝浪头缀着的白沫。
任水流包裹着她向下,温向仪抬起头:“宋澄,你想看海吗?”
“你想的话,一起去。”
“嗯,暑假抽一周时间,我们去旅游。”温向仪被勾起了兴致,“你可以冲浪,潜水。”
宋澄却想起滑雪的事,不禁问:“你和我一起?还是看我玩。”
“冲浪我还没试过,一起学?找个时间我们把今年的旅行计划定一下吧,嗯,想去滑雪吗?”
宋澄蓦地被热水烫了下眼皮,眼睛有点发酸,她回得果断:
“你不喜欢雪,我们不去。”
她说完关掉热水,拿毛巾擦干水分,把温向仪抱回床上。
四件套已经换过,温向仪的脊背被很温柔地放到柔软干燥的床铺。
凌晨,宋澄一关灯,温暖的睡意立刻就攀爬上来。
温向仪在躺好的宋澄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睫毛变得很重,带着眼皮往下坠。
宋澄还记得她不喜欢下雪,温向仪想着,阖着眼道:
“没有那么讨厌,只是冬天的雪山太冷。”
雪山巍然不动,下起雪时,世界苍凉冷漠,天地皆白,那份孤寂和磅礴的白色像要把人活活吞吃。
或许,不用找那么多原因,她体温本就偏低,在低温环境里像要凝结成冰,单纯因为冷,她就喜欢不起来。
“我一个人去滑雪,体验很一般……不,是有点糟糕。”温向仪笑着说,“但带上你的话,肯定不一样。宋澄,找个时间,我们去滑雪。好吗?”
温向仪闭着眼等了等,没有听到宋澄的回答,她正要睁眼,眼皮被温软地触碰。
宋澄无声地吻了吻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