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岫被秦荔安排在何念瑶和段嘉旁边的位置。
何念瑶主动搭话:“我看过你主页,你好厉害啊。”
齐岫:“啊,谢谢。”
秦荔:“什么什么?带我听听。”
何念瑶:“你不知道吗?齐岫是插画师,很有名的。”
秦荔瞬间刮目相看:“是吗。”
有个女生说:“我现在做设计,早知道当年抱大腿了哈哈。”
段嘉:“上学的时候你和温温……”
齐岫听懂了她的意思,纠正道:“当时我和宋澄比较熟。”
在签到处的花名册,她填的也是宋澄那边的同学。虽然没什么实际意义。
大家一怔。
噢,好像这是桌子上第一个说和宋澄更亲近的同学呢。
随之而来的就是——
“那你知道多少?你知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从知道她们要结婚了我就抓心挠肺的想八卦。”
“问秦荔她都不说多少,真过分。快说快说,宋澄跟你说过什么?”
齐岫被她们吓得逃去了卫生间。
好吓人。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宋澄对她来说,也是个很遥远的名字了。
只是她人在凌关,今天天气不错,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今早刷牙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么件事,好像找不到不来的理由,于是过来看了眼。
早知道直接转账不来了!
她洗了洗手,再回去没多久,仪式就开始了。
穿过扎满玫瑰的拱门,两位身穿婚纱的新娘朝她们缓步走来。
无论是过分精致漂亮的相貌,还是身着婚纱高贵圣洁的气度,抑或是这十年的岁月,都让齐岫从她们身上感受到极有距离感的巨大的陌生。
但一晃眼,在飘散的花瓣雨中,她仿佛又确确实实地看到当年班里那两个女同学的影子。
她跟随大家一起,大力地鼓起了掌。
……
入场短短一截路,穿过宾客一路走来,宋澄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她的高中同学们,段嘉,齐岫,何念瑶,董佳佳……她们都来了。宋澄很高兴自己还能一个不落地认出她们。
她的视线很快回到温向仪身上。
这是她和温向仪的仪式,她完成得一丝不苟。
为温向仪戴上定制的婚戒时,璀璨的钻石在她指间闪烁,很好看。
温向仪没跟她一起欣赏,
她象征性看了眼,便抬眸看向极近的宋澄,笑着问她:
“宋澄,你开心吗?”
宋澄:“仪式还没结束。”
温向仪怎么现在抓她聊天?她们还在台上呢,下面都是人。
温向仪又问了遍:“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绑在一块了,会开心吗?”
宋澄余光里,坐第一排的骆颜直直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温向仪的话。
温向仪却没谁都不看,只一心一意等她的回答。
她并不带有自断后路的执着,也不含逼迫,她只是,极富耐心地做好了得到满意回答的准备。
这份充裕的从容与自信,让许多人忍不住赞叹这位新娘惊人的魅力。
可只有极少数人,或者说只有温向仪自己清楚,这份底气全部来源于宋澄。十年来,宋澄给得很满。
宋澄拿她没办法,只好陪她在所有人面前说悄悄话。
可她到底不擅长高调轻狂的做派,于是折中了下,将这句话和送到温向仪唇边的吻合在了一块。
俯身去吻她的新娘温向仪时,宋澄低低说:
“当然了,我很开心。”
话说出口的下瞬,温向仪抱紧了她。
温向仪很高兴。
温向仪想听她说这个啊。宋澄真的很难为情,但她更想温向仪再高兴些。
今天这个日子,温向仪就该高高兴兴才对,她的所有期待,都该被满足。
于是,宋澄总是含在心口翻来覆去的那句话,像一颗她忍受数年疼痛才由砂砾蕴养而成的珍珠,无比轻松地滚出了喉咙:
“温向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们的婚礼圆满落幕。
宋澄很忙碌,她之前在网上看了,大家说结婚就是这样,是个体力活,网友们没骗她。虽然她体力撑得住,但人太多了,就显得一切很仓促。等宾客陆续离场,她能喘口气,才发现高中同学都走差不多了。
周盈也累得不轻,瘫在椅子上:“看你们忙,她们说之前反正打过照面了,就没再过来打招呼,直接走了。”
宋澄短促地嗯了声。
秦荔:“不过聊了聊天,我和好几l个人又加上了好友。我还和何念瑶说,下次我去香乌的时候一起吃饭。”
温向仪看了看宋澄:“齐岫也走了?”
秦荔:“走了。你怎么特意问她?”
宋澄那丁点惆怅顿时被温向仪这个问题秋风扫落叶般吹走了,随之涌来的是浓浓的愤慨。
都结婚了不说,刚刚在台子上她还说了那种话,温向仪怎么还惦记着个“高中初恋”?
真是懒得理她!
宋澄:“见一面就可以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
秦荔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这话说得通透。”
温向仪笑意柔柔地看着宋澄,没再说什么了。
没有蜜月,把婚礼办完,两人就回了家。
她们没有换婚房这一步骤,房子是多年来住惯了的,于是宋澄有种只是出门办了个红事又回来继续过日子的感觉,办完了事,生活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哦,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夜晚,她临近下班,温向仪身体还在发绵,嗓音还哑着,就懒声命令她:
“那句话,再说一遍。”
宋澄装死,当没听到,继续给她揉着膝盖。
温向仪不满地踢了踢她小腿:
“宋澄。”
哎,好难为情!
温向仪提了这么明确的要求,又在这等着,她怎么说得出口?
宋澄学着温向仪的套路转移话题:
“你都没跟我说过……”
温向仪笑了声:“我说,你信吗。”
像被洞察了什么,宋澄闭了嘴,温向仪也不说话了,又踩了几l脚她的小腿,脚趾勾着她,不大高兴的样子。宋澄无奈,手伸下去些,握住她的小腿捏了捏:
“你说吧,我试试。”
“试试?”
“说不准我会信呢。”
宋澄语气不是很自信地说。
她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了,可现在又不同了呀,温向仪和她结婚了,那大概也许,温向仪确实,很喜欢她呢……要是不喜欢她还结什么婚?温向仪又不是傻子!
虽然宋澄一直觉得,温向仪看上自己这件事就已经很傻了。她心里的念头纷杂错乱,虚虚实实,总消耗着她。
眼下,她把那些声音都摒除掉,只听到自己口中的那句清晰的:
“我想听。”
她也想得到温向仪确切的爱。
黑暗中,温向仪没有说话,柔软温热的躯体无声地朝她靠近,双臂缠绕着拉低她脖颈。
宋澄屏气凝神,专注无比地等着温向仪的声音,却被咬住耳廓。
一阵刺痛中,温向仪的手抚上宋澄袒露的后颈。
她的爱意在疼痛、危险和耳鬓厮磨中徐徐降临:
“宋澄,不要怀疑我的爱。
我爱你。”
……
饱含爱意的这一晚,宋澄和温向仪都获得了甜蜜的安眠,睡得很沉。
当温向仪意识逐渐醒来,身体传递给大脑的感觉却很怪异。
她变成了一个趴伏的姿势,像保持了很久,脖颈和手臂都有些发僵。而她身体接触着的宋澄柔软炽热的躯体,也变成了冷而硬的物体,接触久了,和她的皮肤粘在一起。
呼呼的风声从头顶传来,携起阵阵凉风。静悄悄的空间里,有细碎的翻书声,走动声。空气中,气味交杂得很陌生。
有人轻轻碰到她的手臂。
温向仪倏地睁开眼,抬头看去。
天很亮,窗外,与天光融成一片的浓绿香樟树顶飒飒作响,抖落的清莹光斑落了满身,一路溜进玻璃窗里的课桌上。
粉笔灰在日光里轻轻飘荡,教室里书堆高低错落。
穿着蓝白校服的宋澄低眉朝她看来,炽烈的蝉鸣在这个瞬间尖锐拉长——
一切恍如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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